两排高大的黑铁大门立在前面,林夕眯着眼睛,越看越觉得像个黑色的荆棘怪物。

陆泽川将车子停在门口:“到了,明天你要是有空记得找我玩啊。”

林夕才意识到他们已经到了季家大宅,掀起眼皮慢吞吞地回了句:“哦,谢谢。”

陆泽川伸出手在林夕眼前晃了晃:“你还好吗?是不是醉了。”

“没醉啊,就喝了一点点,怎么会醉。”

为了证明自己没醉,林夕利落地解开安全带,三步做两步下了车,安然自若地对着车里的陆泽川挥挥手。

“明天见,明天找你玩。”

林夕已经进到铁门里了,宅子里的灯突然亮了几盏,应该是有人听到动静出来接。

陆泽川放下心来,驱车离去。

林夕站在门边,一直目送红色的尾灯消失在道路尽头。

等铁门的感应灯灭掉的那一刻,酒精的后劲才彻底涌上来,眼前一阵阵发黑。

原来老板长弓说的这后劲大真不是开玩笑的,回头看向布局繁复的花园,连喷泉上的小天使都变得狰狞可怖起来。

倒也不完全是因为那杯调酒的原因,她先前在晚宴上也喝了不少香槟,两者混在一起,她到现在还能清醒着也是幸运了。

酒精总能影响人的感官,她第一次体会到眼睛和耳朵被被人捂着的感受,眼花缭乱,什么都听不清楚。

玄关的灯亮起来了,骤然打开的门泄下了一地温暖的灯光,少年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一直延伸到雪白的大理石阶梯前。

季怀谦下楼时就听到门外有动静,随意地从落地窗往外看一眼,就看到林夕从一辆极其亮眼的跑车上下来。

他记得这个人,是艺术中心馆长的独子,最近似乎和林夕玩的很好。

像颗小蘑菇一样的林夕,居然会和一只花孔雀玩在一起。

林夕眯了眯眼,试图辨认眼前的少年。

“怀……怀谦?”她看到季怀谦手里还拿着水杯,猜他应该是睡前口渴了下来打个水喝。

季怀谦已经洗漱过了,他穿着浅蓝色的睡衣,目光沉沉,冷茶色的眸在阴影中变得更深,一如初见的清冷模样。

季怀谦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在玄关口侧开身子,给林夕让出进来的位置。

林夕也不管季怀谦有没有说话,她现在晕得厉害,只想快点回到房间里。

她这几步走得歪歪斜斜的,晃悠着从季怀谦前面擦肩而过,只不过鼻尖一直缠绕着若有若无的薄荷味,是季怀谦身上的香味。

迷离恍惚中,林夕似乎看到季怀谦唇角勾了一下,然后她就不知怎么的,突然失去平衡将要往前摔去。

预料中的疼痛没有到来,是季怀谦伸手揽住了她,另一只手上的水杯还安安稳稳地拿在他手里。

空气中充斥着一股甜味,季怀谦闻出来这是酒精和接骨木糖浆的味道,混杂着薄荷冷香,更显缠绵。

季怀谦尾音微扬:“姐姐,你是不是醉了。”

他单手环着林夕单薄的身躯,单薄细腻的衣料贴着他的掌心,他才注意到她今晚穿了一件很显身材的礼服,领口略低,露出了精致好看的锁骨。

“嗯?”林夕也不知道自己是醉了还是没醉,只是定定地望向季怀谦,一点一点描摹他精致的面部轮廓,却发现他的样子越看越模糊,眼皮越来越重。

感应灯暗了下去,一片黑暗中,季怀谦轻笑的声音格外清晰,听在林夕耳里却变成了一片混沌。

可惜已经闭上眼的林夕无法看到他此时似笑非笑的表情。

季怀谦拍了拍她的肩膀:“姐姐,还好吗?”

林夕没有回答,摇摇欲坠要从他怀里滑下去。

地上铺了厚厚的地毯,季怀谦干脆顺着她下滑的动作,抱着她慢慢坐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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