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durey(奥黛丽)!”“好名字,赫本还是塔图?”

“赫本?”王芊芊好像回答的有点犹豫,“哈哈,两个都好。”苏睦舟在外面笑着。

叶同一边听着两人对话,一边走过去打开门说,“苏总,要不要把夏寒和她调个座位,他指着自己门前的夏寒和苏睦舟门前的王芊芊。“

“不用了,”苏睦舟回道,然后对袁凡说你先把《员工着装指南》发给王芊芊,叶同也笑了,指了指后面李琴位子旁的柜子说,那里面有衣服。

王芊芊注意到夏寒好像嘴角也在笑,这才看到在七月的盛夏里,苏睦舟和叶同两人居然都穿着西装,夏寒和袁凡也都是长袖打扮。回想起刚才的张超群也是西装领带,难怪一身短袖热裤的自己一直觉得冷,这办公室的空调温度也打得太低了。

等到叶同和苏睦舟拿着文件夹走出办公室开会,袁凡打开角落的高柜,拿出一件深灰色的带柏格森标志的工作服说这是给你的,看到王芊芊有些犹豫,就补充说这个是新的,质量还可以是德国发过来的。王芊芊道了声谢谢,看了一下还合自己的尺寸,就打开披在自己的膝盖上,隐约感觉夏寒飘向袁凡嘲讽的目光。

今天的销售市场战略会是张超群召开的,除了苏睦舟、叶同、王伊、产品管理部的五大经理,人事经理陈素芝、运营副总石迈柯和财务总监欧利富居然也列席会议。张超群先把他的大环境和四万亿观点又说了一遍,就让苏睦舟介绍“顶峰计划”的更新。

叶同一边听着,一边看着对面坐着的结构单元高级产品经理左丁,想到昨晚刘璐璐对他说的一些轶事,嘴角不禁泛起微笑。心想左丁这个呆子,其实是个木讷的人,偏要装作很酷的样子,你不会知道你心中的女神已经被我收了……”忽然听到苏睦舟说自己的名字,赶紧回过神来。

“……Terry(叶同)这边的销售以地区覆盖为主,自2008年以后来自传统渠道的增长已非常有限,仅仅靠多增加办事处和在中西部地区的销售人员,不可能支撑”顶峰计划“5年翻一番的目标……”

叶同想起苏睦舟和自己说的,柏格森自从2000年在上海建厂后,张超群和他带的团队过去10年已经把粗放自然扩张的红利都吃光了。可总部的胃口又被吊了起来,下面几年还要继续高速扩张的话,现在的队伍和组织结构如不改变,难以支撑任何战略。

苏睦舟把幻灯片遥控器转给了叶同让他演示下面5年的销售增长目标模拟,细分到每个地区、行业、人员、客户,然后是每个产品线、大项目、新产品……

“这个计划就是数字游戏,”石迈柯率先发难,引起了欧利富等人的共鸣,看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张超群也不说话。

“不……不现实,”左丁一急了就有点结巴,钱鹏郑波等看着自己产品线的数字,也或附和或感慨着,王伊装着低头看资料不发言,陈素芝倒是四下打量诸人。

叶同有些尴尬就看着苏睦舟,“大家先让Terry把剩下内容的过完。”苏睦舟解围道。剩下的是内容是仓储、资金流动和人员配备,这些叶同并不熟悉,只是一页页地先翻过去。

“所以今天这个会的主要目的,不是讨论具体的销售目标和市场策略,是和各位沟通好这样的目标下我们的产能有没有问题,人员和投资要做哪些准备。”苏睦舟环视周围。叶同想到了他们讨论的对策,你找我要结果,我找你要资源,最后大家讨价还价。

张超群这时插话了,“顶峰计划这个月必须搞出来,我们要去总部汇报的。我看这个目标问题不大,咱们先过了这一关再说。”听他这么一讲大伙也不吱声了,欧利富和石迈柯说回头再模拟一下。“咱们东边还有一块空地呢,三五年内再干个20个亿也没问题。”张超群挥了挥手坚定地说。

“好了,最后我和大家说一下,这个月起关自勤就从沈阳调回来了,由李海接任东北区域经理。”张超群宣布着,叶同这才注意到关自勤今天没有出席会议。还有在这个会上宣布此项任命有何玄机?接下来关自勤又向谁汇报,他看看苏睦舟,好像没有答案。

散会后已是午饭时间,叶同苏睦舟回到办公室,看到三个助理还坐着,就说今天大家一起带着王芊芊去食堂吃,于是各自拿了工卡往楼下走。

柏格森办公楼一层前半部是展厅和大会议室,后面就是可供400人同时用餐的职工食堂。“咱们上海总部现在办公室加工人大概1500人,工人1200,午饭得分四拨,从上午十一点开始到下午一点,咱们排在最后一拨。”袁凡一边走,一边和王芊芊介绍着,夏寒一个人坐在中间,苏睦舟和叶同落在最后边走边聊。

等他们进了餐厅,里面吃饭的人还不少,但排队取餐的队伍已经很短了。苏睦舟说我去吃面,就走向另一个窗口,夏寒也跟了过去。王芊芊犹豫了一下,叶同说你今天第一次吃食堂,估计对饭菜还有新鲜感,于是他们三个排在了米饭这一队,等大家都拿好饭菜,刚好有一张长桌空了出来,于是五个人坐下。这时看到张超群走了进来和大家打了招呼,然后端着饭菜独自一人坐到了最后面。

王芊芊看苏睦舟和夏寒原来吃的是来兰州拉面,就想这个夏寒好像跟苏老板跟得挺紧的。仿佛夏寒听到了她的心声,一抬头看着她说,“你的胃口还不错嘛。”这下把大家的目光都吸引到王芊芊的餐盘上,然后都笑了。

原来王芊芊的菜盆中有鸡腿、大排和肉圆,荤食满满,王芊芊领悟出来大家为什么笑她,不由得红了脸,耳边听着苏睦舟说,“所谓众口难调,你们坐办公室的人嫌弃饭菜油腻粗糙,希望清淡可口,可是工人们又要嫌弃吃了没劲。“于是大家话题转移,又开始吐槽饭菜花样了。

这时一个小个子中年人走了过来,挨着叶同身边坐下说,“哎呀,今天国务院办公会议移到食堂来开啦。”然后对着王芊芊说,“这是新来的表妹吧,苏总、叶总也不出去请一桌哈。”

苏睦舟笑道,“你现在就去点。”随后介绍道,“这是上海的区域老总,吴咏吴总。”王芊芊冲他点点头,旁边的袁凡轻声说,“吴哥,这是新来的管培生王芊芊。”

吴咏说以后多关照我们啊,然后又说这个小妹妹个头虽小,长得像那个谁。正在此时,王伊吃完了过来打招呼说,“咏哥你又在忽悠新来的同事了。”吴咏说,“不是不是,看到你这个绝代双骄我想起了张曼玉。对了,她像朱茵。现在我们柏格森港星灿烂,只缺港督了。”

大家笑成一片。王芊芊一抬头,看到对面的苏睦舟正看着自己,见她抬头就朝她笑了笑,然后又和旁边的王伊相视一笑,叶同在看夏寒,而夏寒的眼神这回却投向了苏睦舟。

午饭后培训正式开始了,就在一楼的一间大会室,人事部门的培训主管把大伙儿分成了四个组,桌子也按照讨论式摆放好,就先带大家自我介绍破冰。两点一到,张超群就在陈素芝的陪同下出现在会场,培训主管说欢迎张博士致辞做公司介绍,于是大家热烈鼓掌。

王芊芊以前在家里见过张超群两次,这回是第一次正式打量这位柏格森中国总裁,只见他50岁上下,一身蓝白条色纹西装配紫色领带,因为个子不高显得领带较长。张超群和王芊芊的父亲王政纲是北航85届的同班同学。王政纲毕业后去了湖北的长岭集团一干25年,从技术员做到常务副总经理,现在正在楚州市挂职主管工业的副市长,准备等到年底董事长退休后回长岭集团接任一把手。张超群毕业后先是在BJ一家研究所干了5年,1990年到1995年留学德国,拿到了亚琛工业大学的博士学位,1997年回国驻武汉出任德国工业巨头施蒙特集团的采购经理,和王政纲又联系上了。

“大家好,欢迎加入柏格森集团,”台上的张超群清清嗓子开讲了,“我们是一家历史悠久的德国家族企业,创立于1953年,有近六十年的历史了。我们的创始人之一老柏格森先生如今还健在,幻灯片上出现了一个老者卢瑟.柏格森(Luther Bergeson,1931-),今天的集团由他的两个儿子也是所有者汉斯和兰迪掌控…..”

这时人事经理陈素芝忽然走到台前,对着张超群耳语了几句,张超群脸色一变,对众人说我马上有个重要会议,先到这儿,下面交给培训主管掌握,说完和陈素芝匆匆离开。

“关自勤今天下午被开除了,你知道吗?”

叶同接到苏睦舟电话的时候正在和刘璐璐吃饭,“什么?我不知道啊。”叶同起身对刘璐璐使了个眼色走到一边解释着,“我下午走得早,看您在开会没打招呼。”

苏睦舟说他还在办公室,下午一直在和德国总部与咨询公司开会。刚才是王伊打电话问他关自勤为什么被开除了,说是下午快下班的时候,陈素芝领着保安把关自勤赶出了办公室。

“我给陈素芝打电话她没接,然后给张超群打了电话,他先是支支吾吾,后来态度很不好,说明天到办公室再说。”电话里听出苏睦舟冷笑,“我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名堂,但是处理关自勤没经过你我,这也太不像话了,要不你问问关自勤本人?”

叶同回到座位上,看着刘璐璐问,“你知道今天下晚关自勤被开除了吗?”

刘璐璐吃惊地问,“什么,关总被开除了?”

叶同心想关自勤算什么狗屁总,他是张超群在施蒙特老同事,后追随来柏格森做销售和技术支持。上一任销售总监梁志刚去年离职时,公司一度盛传关自勤要接那个位置,最终还是招了叶同,公司里许多销售因为关的资历老也一直叫他关总。

叶同在想苏睦舟让他打电话去问关自勤的原因,在新的人事变动没正式公布前,关自勤还是东北区的代经理直接向叶同汇报,之前和回来后才算苏睦舟的直属。叶同犹豫了片刻还是拨了关自勤的电话,居然关机了,于是他又打电话给吴咏、李海几个区域经理都是说刚得知了消息却不知道内情,这时刘璐璐也给他看左丁发来的关自勤离职的消息,叶同想左丁也是张超群的亲信,就让刘璐璐问问原因,很快左丁回信,“可能和张总有关,别多问了。”叶同给苏睦舟回了短信,想着刘璐璐身上还是不方便就说璐璐我送你回去吧,这几天看来公司事情会比较多了,过两天我再约你,刘璐璐关心的说你小心点,叶同笑笑没再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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