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子是村长的儿子,名字叫李朝贵,小名就叫小胖。村长中年得子,喜出望外,托人给算上一卦,然后起了这么个充满寓意的名字,朝向权贵。村长家境还算殷实,加上老来得子,从小对其非常溺爱,也造成了小胖自小骄纵。在村子里,小胖就是孩子王,在孩子群中一呼百应,向来行事霸道。
眼看着不妥协的林卓帆,小胖回头瞟一瞟坐着休息的伙伴们的窃笑,平日里基本就瞧不上眼的林卓帆,在此刻,让自己的脸面有些受挫,小胖更是来气。他踩踏着松软的沙滩,三步并做两步,挥起肉嘟嘟的拳头照着前头林卓帆的后脑勺伦了过去,小胖突然的用力过猛,脚下拌蒜,身体倾斜了出去,但拳头还是结结实实地揍到林卓帆的右边脸,瘦小的林卓帆被打翻在地,小胖也被自己的力道带倒了。这一跤让小胖更加恼火了,很灵活地爬起身:“让你小子尝尝‘火影拳’的厉害!”细小火线布满在小胖拳头关节处,然后雨点般地落在林卓帆的身上,皮肉有阵阵灼痛感,林卓帆用手肘部曲起侧捂着头,小胖的拳头挥得更起劲了,正打算招呼其他小伙伴们一起上。
远处一叶小舟急急划来,小胖身后的伙伴们喊他快跑:“林卓帆的爷爷回来了。”林卓帆的爷爷向来不苟言笑,凌乱的胡子、深陷的眼窝加上黝黑的皮肤,让小孩子们看了也会瘆得慌。小胖扭头看着身后一溜烟已跑不见人影的伙伴们,看着从海上越来越近的小舟,心感大事不妙,慌忙把脚套进棉鞋,鞋根还没带上,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岸上树林地里跑了。
每天,林卓帆最愿意做的事情就是功课完成后,蹲在海边的沙滩上或者是海礁石上,等爷爷打鱼回来。“帆子,受委屈了吧,来!喝碗鱼汤。”煤油灯下,干枯皱纹的手把汤碗伸给林卓帆,爷爷看了一眼林卓帆脸上的伤痕,轻叹一声转身回里屋。
林卓帆把那碗鱼汤往旁边推了推,脸上满是不快,起身也脚前脚后地跟着爷爷进了里屋。爷爷坐到床头上,林卓帆蹲在他跟前,把下巴磕在他的大腿上:“爷爷,你能告诉我们究竟是从哪来的吗?”爷爷瞥了他一下,眼神中若有所思,不紧不慢地说:“你又问这个干什么?不是告诉你不要问了吗,从哪里来不要紧。”每次爷爷都是这样冷冷地回答,让林卓帆倔强的脾气上来了,问道:“我的父母到底是谁啊?”“你父母都过世了。”“我已经八岁了,我长大了啊。你能告诉我,我的父亲母亲埋在哪里吗?”爷爷沉思状地捻了捻白胡子,自言自语:“你不用知道,哦,八岁了,七年这么快就转过了。”用手抚摩林卓帆的脑袋,但他还是没有回答这个男孩的问题。看着爷爷不冷不热的答非所问,林卓帆忿忿地甩开他的手,走了出去。爷爷看着那瘦小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简陋的茅草屋里,昏暗的煤油灯光在不停地跳动着。
翌日,林卓帆不出意外地很早就起床了,走到潮湿的海岸边上,大海拍打着礁石,溅起无数的浪花,带来咸湿的空气分子。清晨的凉风一吹,浑身打了一个颤,仿佛昨天的不快乐已经消退了不少,林卓帆挥舞了一下胳膊,又习惯性地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望着那海天相接的地方,他有种莫名的渴望自由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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