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惧交加的殷温娇看着怀中的孩儿,见他面有金光,眼露红芒。

抱着的双手不由得紧了紧,又松了松,本就身心交瘁的她,猛地涌起一股颤意。

她看到那孩子露出一个笑容,眼中红芒渐散,慢慢汇聚到眉心,变成了一个圆形的红点。

她看到那孩子艰难地伸出手,似乎想要拂去她脸上的泪水。

“啊!”

殷温娇受了惊,手上一松,将孩子松开,跑到门口。看到了已经惨死的刘洪,扶着门恶心的吐了出来。

这时,孩子又哭了。

殷温娇脸色一白,没有过去抱孩子,嘴中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

过了许久,才有人赶到,这件性质恶劣的杀官冒充、又霸人妻子的事件才逐渐披露在世人面前。

江州震动!

新科状元陈光蕊,新任江州州主,竟在上任途中被贼人杀害,连带官位都被贼人篡取。

此事上达天听,太宗皇帝雷霆大怒,下令彻查。

又说那殷温娇本是丞相殷开山之女,脱离苦难后,带着孩子回到父亲家中。

将孩儿托付后,便极少相见,只一门心思跪在佛堂,吃斋念佛,为亡夫祈福。

……

寒来暑往,十八年后。

江流已经长大成人。哦不,现在应该叫陈江流了。母亲殷温娇思念亡夫,给他取名“江流”。

不知这是巧合还是早有因果?

陈江流现在疑惑的是,他这一十八年都在外公殷开山府中长大,除了因为母亲念佛,而有一些耳濡目染之外。

其他时候,他都和佛家、和尚、出家这些字眼没什么联系。

就算他知道,不管是金蝉大师,还是这一世的自己,在原本的“计划”中,都将踏上那条取经路。

但他始终没有踏入出家的那条路。

他已经重新活了一次,虽然是在唐朝;他的母亲还活着,虽然现在对他有些芥蒂;他正风华正茂,没有成家,又怎么会去出家?

“可是我如果不出家,又如何走上西行取经的道路?若是因此被西天灵山那位佛祖发觉不对,我又该如何自处?

虽然崔判官再三说明被发现的可能性不大。生死簿是天道所生,既然是它做的,加上我的来历过于离奇……

只是不太想当和尚……”

陈江流将笔搁下,嘴中喃喃自语道。

房间内,红木家具雕龙刻凤,角落盆景幽香。四周挂着的不是名家的字画,而是一副又一副古怪瓶子的画像,一张桌子上,还摆着这里瓶子的样品,琉璃模样,泛着彩光。

却在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打断了陈江流的沉思。

“谁?”

“江流少爷,是静空长老。”外面的小厮回答道。

陈江流放下书,说道:“请他进来。”

静空是长安城内兴善寺的和尚,因为母亲殷温娇念佛,会与兴善寺打交道。

连带着陈江流也认识了一些。

静空穿着一身鲜亮的袈裟,四五十岁的样子,身体略微发福,圆胖的脸上总是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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