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青松走到寨子里。

旁边上来一个慌慌张张的人,脸上带着几分欣喜几分兴奋。

“三叔,怎么了?”

“大当家,那个女的家里的管家给我们送钱来了,正等你过去谈呢?”

“有什么好谈的,放下钱领人走不就完了!”

“人家说要先见到人才能付钱,要是被咱们撕票了,岂不是人财两空。”

“他娘的,屁事真多。三叔,幺妹总算遇到一个看的上眼的,你现在下山给她买几件新媳妇,再买几套新衣服。”

“青松,那人是谁啊?”

“牢里关着的那个小军官,你说女人怎么这么奇怪,怎么总是喜欢这种高高大大的长的漂亮的人。”

“长的好看的谁不喜欢,不过我看这人不简单,能行么?”

‘不就是个男人么,有什么不简单的?’

‘青松,你年轻没见过什么大人物,我看他身上好像有一股气,比以前县太爷身上的还要大呢?’

'神神道道的,这拿自己当算命先生了,你给我看看,我身上有什么?'

“哎,你还真别不信,我和你爹年纪差不多,为什么这么多年我一直活的好好的,还从来没受过伤。

就是我这一手看相算命的本事,这几天我看幺妹头顶好像有点紫气了,以前我就说她面相生的好。”

中年人说着低头闭眼猛的抬起头,用眼角余光一瞥,朝米青松脸上看过去,一看之下心中一愣,脸上的表情随即垮下来。

“怎么了三叔,你这个鬼样子故意吓我的吧?”

“其实看相的但凡有几分真本事,看到你现在的面相,都不敢说话的,分文不取立马就要收摊。

“为什么?”

“天机不可泄漏,怕转祸其身啊?”

“你以为我是吓大的,我米青松自小靠天靠地靠自己,才不信你那一套呢?”

米青松转身欲走。

中年人一把拉住他的手:“青松,听叔一句劝,赶紧下山出去躲几天,兴许可以化解。”

见他说的煞有其事,以前绑票下山打探消息,也都是三叔打着算命的旗子,在镇子上到处晃,也确实每天能赚几个钱,或许真有几分真本事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心里不免有些膈应,随即一笑,正好我明天就下山,米青松说道:“反正咱们明天就散货,我明天一早就要下山了,一个晚上总没什么吧。”

“你现在乌云盖顶,煞气满面,大难就要临头,一刻也耽误不得啊,你生辰八字是什么,我给你好好算一算。”

米青松笑了笑:“现在哪里有那个时间,三叔走,人家那个管家还等着呢。

今天还剩下两件大事,拿钱放任,给幺妹办好酒席,没我怎么行!”

两人一起走到聚义厅,米青松抬眼看过去。

一把板凳上坐了一个穿着靛蓝色长袍的中年人,唇上留着一点小胡须,安静的坐在椅子上。

身后站了两个目光冷肃的年轻人,应该是他的手下。

前面的桌子上放了一口木箱。

果然是有钱人家里出来的,家丁训练的倒不错,一看就是练过武德,不过家里大小姐就差点意思了。

手无缚鸡之力,还任性到处乱跑,幸亏遇到我,只劫财不劫色,要不然你们哭都找不到地方哭。

中年人见他进来,起身拿下头上的帽子,微微颔首算是打了个招呼。

抬起头面容严肃的看过来,中等个头,身材还算壮硕斜挎着一把枪套。看枪柄认出是柯尔特m1911,能用的这种武器也算有点实力的土匪了。

不过也极限于此了,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认真数过了,这里的土匪总数应该有四五十个,其他人顶多背一支老套筒,更多的人只是拿一把土火铳。

还有不少人手里拿的是红缨枪和大刀片,身上的衣装也满是补丁。简直土的掉渣,一群乌合之众战斗力应该极为低下。

路上几处放哨的人也极不专业,只是做做样子糊弄一下自己人而已。

男人扭过身打开身边桌子上的木箱。

“鄙人是家里的管家,这次我们家老爷接到信,立马准备了钱就让我带过来了。

不过这里只有5000块现大洋,至于其它的,我要先确认我们家大小姐安然无恙后,才能把剩余的钱交给你们!”

“你这是玩我么,信上说的不是很清楚的么,为什么不按照约定,把钱一次带够。

你也看到了,山上可都是大男人,你就不怕发生点什么不好的事情么?”

“我家老爷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们一群土匪说实话还有多少信誉可言。

5000快是定金,我们老爷说了,要是今天见不到人,或是我们大小姐受到了其它任何的伤害,剩下的拿15000快就给其他人,买你们这些人的命。

附近不管是官还是匪,肯定都很乐意干这件事。

15000不够就加倍,要是还不够,那就5万/十万!”

“放心吧,我们虽然是匪,可信誉还是有保证的。

人可以带过来给你们看,不过剩下的钱,今晚必须带过来,这个是绝对没得商量的事。”

“只要人现在还安然无恙,钱明天天亮之前,必定会送到。”

米青松扭头:“三叔,你去一趟把人带过来给这位管家看一看。”

……

会议室里坐了十几个人。

赵刚低着头皱着眉头,走过来走过去。

张队长已经失踪几乎快两天了,到现在一点消息也没有。

“张队长如果出事,肯定是在回来的路上出事的。

魏大勇你先带着突击队撒出去,在你们分开的地方到咱们回来的这一段路上,一边打听一边找。

有消息先不要轻举妄动,记得及时汇报。”

“是,政委!”魏大勇得到指示站起来,扭头快步离开。

“祝团长,你先集结两个营的人,随时做好支援出击的准备。”

“赵政委,我看干脆咱们直接集结几个团一起开过去,几万人一起找,把十堰翻他一个底朝天。

我就不信两个大活人,还能找不到。”

赵刚看了一眼祝寻常,摇摇头:“那么多部队明目张胆开到友军的地盘算什么事。

要是引起纠纷,人家说我们破坏团结抗日,不是往自己身上泼脏水么!

有些事只能做不能说,现在咱们这边也要稳住才行,张队长走失这件事千万不能让消息走漏了。

只有这样对张队长才最有利,他也才会最安全。”

正在这时,机要室主任李哲明突然走进来,把一张纸递过来。

“政委,这是邓县那边传过来的原文电报。有张队长的消息。”

赵刚接过电报,低下头,只见上面写着:

吾兄赵刚亲启:

弟半夜北上回途两个小时许,不慎稍出意外,不得不盘桓几日,承蒙当地的朋友照拂暂且无恙。

军情紧急一刻也不敢耽误,特托绿林友人把军情文件送回去。

送信的小兄弟人不错,记得帮我好好关照,千万不能怠慢。

事态紧急不待多言,如能有幸在唔,弟与兄把酒言欢自不必言。

周卫国手书敬上。

信上的两小时/意外/绿林/好好关照,这些字眼都写得特别重,心里立马就明白了,这是被土匪给绑架了,不过好在知道他现在人还活着呢。

总算有点好消息了,心下松了一口气,看向李哲明。

“那边送信的人控制住没有?”

“当场被拿下了,人已经在往这边送的路上了?”

赵刚走到地图前:“你们大家一起过来看。”

祝允常和另外几个军官一起走过来俯下身子,看向铺在桌子上的地图。

赵刚拿铅笔点了一下,比对着角尺笔划了一条直线,在直线终点画了一个圈。

抬起头,朝大家都看了一眼:“你们看,这里是当天张队长和魏大勇分开的地方,他们骑马离开两个小时,按照每个小时30公里的速度。

考虑到走夜路和马匹的耐力,速度肯定还要慢一点,但是顶多误差不超过10公里。

所以如果我所料不差,张队长肯定就在这20里的范围之内了。

祝团长你挑选一点精干人马,赶紧去和魏队长汇合。在中心十公里得尽快打探搜索,李团长你也带一部分人,在10到20公里的范围内寻找。

附近山上的土匪不管大小,都先交涉一番,想尽一切办法把张队长人给找到,安全得营救出来。”

“是!”

“事不宜迟,你们也赶紧出发吧,记得随行带好电台,随时保持联络,如果需要支援立马通知我,我再来调动部队。”

……

“吱呀!”

牢房的木门开了又关。

两个女人被叫出去个半小时又送回来。

从身旁走过,张震霆抬头看过去。

前面的那一个扭过头他对视一眼,偏过目光继续面无表情的走过去,虽然没有说一句话,可感觉她刚才的目光中总有几丝轻蔑嘲讽和凉薄之气。

落后了两步的那个个头稍矮的女孩,应该是她的丫鬟,人倒是挺友好,微笑着低头朝几人都点点头。

其实这两个女人的个头都很矮,就算是前面的那个身高应该也不会超过一米五五。

两辈子做人还没见过这么拽的女人,张震霆的目光跟过去。

还是那个角落,前面的那个女人到了也不坐下,后面的快步上前先是把干草拢了拢,又拿出手帕垫上去。

女人坐下,自顾自得整理了一下衣角,尽量让衣服平整一点。过了一会指了指自己的头发。

丫鬟从怀里掏出一把梳子,解开女人的发带,跪坐在地上,小心得给她梳起头发来。

都被绑来当肉票了,还装个什么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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