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是谁,他在哪里?”贾六妮儿在愣怔中用痴傻惊恐的目光环顾着四周。

“有的鬼长着红眉头,绿眼睛;有的鬼穿着白衣服,留着长头发,可吓人了!如果你不听我的话,它们就会把你带走,然后挖出你的心,直到把你分解成若干肉块,方解它们的心头之恨。”

“我听!我听!”贾六妮儿像个乖巧的孩子慌不迭地边说边盯着刑向东手中的书包,因为那里有诱人的东西可以填充他的欲望。

刑向东一脸的得偿所愿:“那好,我给你钱,你到前面的商店给我买一包烟,回来我再给你一把江米条。”

一说到江米条,贾六妮儿是眉开眼笑,他立刻接过刑向东手里的钱,如孩子般一蹦一跳地跑了出去。

很快,气喘吁吁的贾六妮儿手里攥着一盒烟去而复返,他打着立正出现在了刑向东的面前:“大哥,给你烟!”

刑向东接过烟后,从书包中抓了一把江米条塞进了贾六妮儿的口袋中并邪性地道:“贾六妮儿真听话,以后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而且我会奖励你江米条和蛋糕吃。”

与贾六妮儿分开后,刑向东嘴角上扬带着浓浓的得意,可是就在他无意中扫视着周围人的动向时,他突然感觉到了异常,因为在他的右后方,正有一个体格健壮,目光炯炯的人在观察着自己,于是刑向东的心立刻惊起了千层浪,使他整个人陷入了慌恐之中。

刑向东的脚步不由地加快着,同时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近几日自己所在药房里的点点滴滴和恩恩怨怨。想起近几年来自己的卑微,自己夹起尾巴做人的耻辱,他不由地攥紧了拳头并狠狠地爆出了粗口:“陈定章你这个王八蛋,我迟早会让你吃到苦头的!”

于是,两天前在中药房里的一幕深深刺激着刑向东的神经,使他不平衡的心再次进入失控的状态中。

两天前,药房的会议室中,主任陈定章正在召开会议,选举优秀员工代表,参会的人员有十二人。药剂师陈立卫首先表决道:“往年选优秀员工总是那两个人,这次我们是不是应该选两个任劳任怨,不计名利的人来当劳模。”

坐在正位上的陈定章对于陈立卫的话有些意外,他不解地问道:“立卫,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有了最佳人选?”

“主任”陈立卫一本正经地道:“我希望这次评选要公正严明而不失行规,虽然江、诸两位医师一贯兢兢业业,勤恳耐劳,可是我觉得赵瑞洋和刑向东也很优秀,赵瑞洋常年在外采购药品,任劳任怨,毫无怨言,而刑向东在默默无闻下每天奔波于深山老林中,为我院采收到了各种各样的奇异贵重药材,使我院的药材十分充足全面。所以赵瑞洋和刑向东为我院做出的贡献是不可低估的,这次评选优秀员工我想他们俩个是当之无愧的!”

陈立卫的话音刚落,陈定章就用压制一切的声音道:“赵瑞洋可以被排入名列,但是刑向东就不同了,他一身的香火气息就足以证明了他的思想不纯正,我们的革命队伍中决不允许这种低级庸俗,不求上进的人出现……”陈定章停顿了片刻望着刑向东继续道:“这样,刑向东,如果你在一年内不再烧香拜佛,明年我会考虑你成为我院优秀员工的称号的。否则,概不讨论,”

陈定章的话字字惊心,句句戳心,使得刑向东的脸憋成了紫红色,他的双拳紧锁成一个锤状,强力压制住自己用双拳砸向陈定章嘴脸的冲动,他的冲天怒火几乎就要爆表了。但是,他不能,他习惯了自己夹着尾巴做人的本性,他也知道就是他再努力,再完美,也抹不去爹娘因迷信烧香引发火灾而为他留下的耻辱柱,所以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困扰和伤害,他都要象乌龟一样的把头缩进龟壳里,不过他相信“不是不报日子未到”这句话,只要自己有足够的忍耐力,总有一天上天会还他一个公道的。

想起陈定章的无情和其他人员的嫌弃,以及他们那冷嘲热讽似乎高人一等的嘴脸,刑向东愤恨地难以自拔。

猛回头间,邢向东看到那个体格健壮,目光炯炯的人还在不远处关注并紧跟着他,让他不由地打了一个寒颤,他知道这个人是军分区刑侦处的人,此时此刻,这个人是不该出现在这生活区的,显然也是有目的的。这时,一个念头急剧升入心头:看来,自己泄露军事秘密的事暴露了,这个念头强烈地震慑着他的心房,使他不由地加快了脚步,像个打了败仗的丧家犬般落荒而逃。

回到家中的邢向东直接来到了床前,他从床下拽出了一个木制箱子,打开后想取出那个蓝布包,可让他震惊恐慌的是,他的蓝布包被人动过了,一向蓝花在外面的布包变成了蓝花被作为了里面,于是他惊出了一身冷汗,在惊愕失措中软瘫在了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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