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露水极少关注这片干涸的土地,没有付出,天空也不会降下它的回报。陆远的手里的杯子已经空了,他期盼着能从哪里接到一两滴露水来打发他那无聊的等待时间,咬着空空如也的杯子,嘴唇也是干涩的。
“所以说,为什么你要把酒和水装在一个瓶子里!”陆远背后是梅心的破口大骂声。她站石门前,对着矮自己一头的段康安指指点点着。琰和毛生站在一旁,毛生低着头不敢说话,而琰正仔细观赏着这场辩论。
“这事真不怪我,琰老大——这酒本来就和水差不多颜色,我这装错了也不是故意的。”段康安低着头,却也自觉理亏。
“差不多颜色?酒明明是黄的!你个死瘸子还狡辩!你就是馋那酒,想兑着水偷喝!”梅心不依不饶。
琰站在一旁,淡然解释着:“虫酿和啤酒,确实有颜色,但是,我这个是工业酒精,确实是无色的。而且,它不能食用。”
“什么?工业酒精,那是什么?”梅心回过头拧了拧额头,又回过身子继续责骂道,“就算是真的长得一样又如何,上面不是贴了标签吗!你认不出来?”
“冤枉啊!”谁知段康安听到这,兀地大叫起来,“我当然看到上面贴了标签,可那装了酒的标签分明写的是水,装了水的标签分明是酒,我把其余的小瓶装满了,闻了才发现,那酒味越来越浓。”
“标签怎么可能贴错?你不仅腿瘸了,眼睛也瘸了!”
琰眨了眨眼,扭过头对着旁边的毛生问道:“昨天叫你们搬东西,整理器械,标签是谁负责的?”
毛生一听到琰对他问话,皮都紧了,忙结结巴巴地说道:“昨天...段老爷子负责的器械,我在...运货,标签...是梅小姐贴的。”
“嗯?”顷刻间,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了梅心的身上。
“看我干嘛?是我贴的又如何,我会贴错吗?我又不是不识字!”
“你真的识字吗?”琰淡淡的话仿佛点着了梅心的火药。
“当然!‘酒’不就一个字吗!我当然是按照上面的字贴在瓶子上的,交代好的,我怎么会忘记!”
“可是...‘水’也是一个字啊。”毛生插话道。
“而且,我写的是‘酒精’,不是‘酒’。”
“...”梅心瞬间涨红了脸,不知如何应对。
“所以,你贴反了是吧?”琰说道。
梅心憋了半天,看着眼前的段康安,又怒目盯着那怯懦在一旁的毛生,最后缓缓挤出几个字。
“我的错,算我的。”
当然,陆远并没有参与这场争论,他一直坐在副驾驶上等着装车发动。梅心总是因一些小事争论不休,聒噪的声音刺得他耳朵疼,但是琰似乎总是很有兴致地在一旁看着。基地并不会因为缺少一次水就陷入慌乱,能用于补水的食品仍然还有很多,但是他们确实该前往一次市场采购物资了。
顺便,琰也要按之前说的,找到一个切口打开自己的商路,矿车后背的货厢此时已经装得满满当当。
“砰——啪——”
车门开启又关闭,琰带着三人从另一侧上了车。
“到最后还是和商会的人一样,要倒卖东西...我什么时候可以拿着那些骨头去揍人,或者,让我开一开那头怪兽!”梅心伸着懒腰不满地叫着,钻进了驾驶室后边。
“你连贴标签这种事都会弄错,怎么叫琰老大把更多事交给你做?”段康安讥讽道。。
“我劈了你那条假腿!”
引擎声盖过了吵闹声,琰已经拉起了操纵杆,矿车晃晃悠悠地爬上山路,慢慢地往山谷外驶去了。
虫族墓地距离金沙市场有三小时的车程,来时的新鲜感很快便被那单调的金色吞噬殆尽,日头渐高,烦闷的感觉渐渐弥漫了车厢。
“就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吗?我感觉我已经在这小箱子里闷了一年了!”梅心忍不住抱怨道。
“你想要什么,对着空调的换气扇扣灰尘算娱乐吗?”段康安撇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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