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在靶场射箭?”

弯弯的鱼线在太液池上纠缠着,一尾龙骨鱼随之从水面上跃起,青红相间,约有一米长,激烈地挣扎着,拍打水花。

可当黑色的鱼竿快速落下,抽打在了脊背上,这条龙骨鱼瞬间失去了活力。

“送去御膳房,”陈炎麟端坐着,随口吩咐道,“让他们给三皇子也送一份过去——父皇真在教这小子射箭?”

——太上皇也是皇,身为儿子的他自然也是要叫父皇的。

不过还要求十石的弓,总不能是陈礼那小子吧?他才几岁。

可是父皇……他已经气血衰败到这个地步了?

嘶~

不等张允答话,陈炎麟已经起身了,“走,看看去。”

长袍在地上拖过,已不见了人影。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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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礼开始修炼了吗?那必然是没有的。

但究竟是什么原因,又是否另有内情,这只看他的一张嘴。

我才八岁,你总不能认为我说谎吧?

陈礼糯糯开口——倒不是故意糯糯,而是这未成熟的声带中本就带着一丝奶腔。

“回皇爷爷,孙儿还未开始修炼,苏公公说,孙儿大抵是没什么天赋,不如到那长乐坊好好作乐一番——皇爷爷,这长乐坊是什么地方啊,好玩吗?”

陈礼天真的大眼睛里写满了好奇。

长乐坊,是这京城最繁华的地带了,更重要的是,最大的青楼也在那里。

倒不是陈礼捏造事实,这两句话确实是苏盛亲口说的,只不过不连贯罢了。

像后半句,便是苏盛自语时嘀咕的,说什么练武有什么好的,不如那长乐坊,可惜云云,只是刚巧被陈礼听到了。

“苏公公?”陈丰皱眉。

一旁的太监凑过来小声提醒道:“太上皇,这是兰妃娘娘宫里的内侍。”

陈礼:“是他是他,苏公公可厉害了,母妃也总是听他的话呢。”

我一个八岁小孩,童言无忌讲点真话很正常吧?

兰妃很多时候都听从苏盛的建议,这是事实存在的。

可在现在这个场景下,以这种话术表述出来,那意义可就不同了。

“哼!”

陈丰怒气冲冲:“这大胆阉奴,竟敢凌迫主上!而且我孙陈礼有宗师之资,天生神力,他竟然说没天赋?”

陈礼心中大慌,老deng……爷爷,这话可不兴说啊,上一个有大帝之资的已经成炮灰了。

他暗暗听着,期待着下文,而明面上,同时摆出一副疑惑的表情,好像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生气。

天真,且无邪。

而陈丰正准备惩治一番,可原本的怒气冲冲却突然戛然而止,惩治的想法也没了下文。

看向靶场外,陈丰呵呵两声:

“二郎年轻的时候也是个义薄云天的好男儿,可惜跟乾坤道主那阴险小人待久了,竟也学会了偷听。”

言罢,靶场外便走过来了一个男人,龙行虎步,同样的气宇轩昂,威严外显。

尖瘦的脸型和陈丰很像。

正是天盛帝陈炎麟。

“父皇,乾坤山是我大虞的盟友,道主的坐骑刚才的确是失控了,但您那一箭有些过激了吧?”陈炎麟说道。

陈丰:“我还以为你是来看我死没死的,没想到你是专门来问罪的。

“二郎好本事啊,那姓蔡的什么狗屁道主都把这大虞皇宫当他乾坤山的后花园了,依我看,你这皇帝也别做了,让给他得了!窝囊!”

一时间,场上噤若寒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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