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冰,年十四岁——自认为不算年轻的奇城女初中生,身材比例是匀称的波澜不惊,留着一头黑色的齐刘海短发——好打理,尤其是洗头容易干,省心省力省电费。

此时此刻在追逐她的新同学们。

语冰是前阵子刚从望城搬到奇城的,和新同学相处地和老同学差不多——没什么交集;这几天不知怎的,成了他们团体的一部分。

和以前一样,负责充当被拿来取乐的一部分。

已经是晚秋,磁空岛挡住了太阳的光芒,如今的空岛之下,则是下发了大部分风雨——磁空岛下的阴区每隔三天会有一下午的人工降雨,雨势令人哭笑不得的大。

城市内涌动着的穿堂风让体感温度比实际还要更低;常年在磁空岛之下的阴区只在太阳初升和将落的时候才能体验到真正的阳光。得益于常年的“开玩笑”,语冰的耐力不差,也相当敏捷;对面除了背着自己的包还额外提着语冰的包,是跑不过的。

如果她不需要等这个红绿灯的话。

奇城的车流相当迅猛,不像望城那般有疏密之分,也没有太大的空档——红灯不超过两秒,马路两边就会竖起警戒,然后就是和平轨交这样的磁悬浮飞过——撞一下都用不着去医院,当然也没有人会动闯红灯的念头。看着无声飞驰而过的车厢,语冰默默地用手指敲打裤缝,打着指节。

语冰,真实身份是魔法少女——才怪,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魔法。语冰不期待自己能因为所谓的什么“基因玩笑综合症”逆天改命——十分之九的伙计都因为这玩意而逆天暴毙了,她可不想赌运气。

震天的吼声,语冰打工的那家便利店的店长提着她的书包站在马路对面。

语冰父亲早逝,母亲是游商这样常年在外的人,连样貌都有点模糊了;在人类社会中充其量是个财富略微自由的孤儿——母亲每个月会汇一笔生活费来,克扣了苛捐杂税,勉强能供活着过日子。语冰就打工,发了狠地打工,在这个不让招童工的世界里认叔叔认舅舅七大姑八大姨地认亲戚来偷偷打工。她不上什么补习班,闲暇日子里一天两三种钟点工,给自己整点补贴。

因为母亲的归家,她和母亲搬到了奇城来住;落地生根,她也就轻车熟路地继续找了工作,毕竟已成了习惯。

“我看你过了点没来,想着出来看看。”店长身材很是魁梧——根据同学的闲言碎语,据说是金盆洗手不干的黑道;下巴剃得光了,嘴上面则蓄着一层胡须,这样一来他乌黑发亮的头发也不能让他显得年轻。他穿着自己订的便利店工作服,围裙则是买了最大码的。

“谢了。”没多交流,语冰费劲地扯过书包,背在自己身上,并没有收起自己的伞,“今天的工钱稍微……”

“五分钟而已,我照样全款附上。”

不得不说,道儿上的人就是爽快,和以前的拖沓主顾比起来好了不少。

这个世界上“黑帮”往往只是一个噱头而已,甚至可以说是一个特殊职业——这玩意甚至是有“诚信黑帮证”和“黑帮公会”的,语冰了解不多,大概就是指那些谋财从不害命的家伙;“黑帮公会”则是一大帮子这样持械抢劫的家伙互相制约的团队。听起来都很离谱,但是千真万确。

甚至乎还有各种繁文薅节的规矩,比如说不洗劫房屋、不打砸放火、不抢救命钱诸如此类的。可以说这帮子人盈利都是冒名顶替、靠那些无证上场的“真黑帮”。

当然,没有人想要拿命试试你是真黑帮假黑帮;语冰亦是如此。

这家自营便利店规模不小,和暖的灯光和暖气,隔绝了屋外风雨的寒冷。语冰系上同款围裙,两只手缩在一起取暖。

便利店的规模不小,但是雨也不小,除了一个不知道干什么工作的白领在这个点来买了份便当来,坐在一边就餐。这家伙看起来脏兮兮的,不是那种肮脏的脏,但是缺乏打理:头发不自然地向上翘,衬衫也皱巴巴的,裤子穿着那种防水雨裤,似乎是个生活紊乱的家伙;屋里是很安静的,连雨打地面的声音也被隔绝在外了。

那样煞风景的降雨生意注定不会多,店长正拿着一卷封箱带折腾着一个闪送包裹——并没有用印着店名的外卖盒;语冰则是清点着商品,注意到那家伙买的是店里最不受欢迎的一款便当——以少得可怜而贵的要死的素什锦得名,臭名远扬。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无事发生,那个食客吃完了东西,走了,店里也稀稀拉拉走过几位来客;下班时间到了,伴随着开门声,语冰的母亲背着一个巨大的旅行书包来接她了。

“语冰承蒙您的照顾了,这是保护费。”语冰母亲把一个信封塞到店长手里。

“太太,您误会了,我……”店长忙着解释。

“我听说您是收保护费的。”

“早就没那回事了。”店长把信封推回去,语冰牵着母亲的手准备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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