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我哥他哪里去了呀？”师彤歪着头，少有的在吃饭时候多话。
“小彤啊，这已经是你晚饭第九次问这个问题了。他过几日就会回来的。”颜凤君揉了揉眉心，有些无力。
“哦，那我不问了。”
师彤点着手指，发现两只手都要用完了才数到九这个数，有些烦闷地用筷子扒拉着眼前的米饭，半晌也没吃上一口。
“小彤不吃，小夜和小白就多吃些，多补补身子。”李先生笑着给兄妹俩各夹了一筷子菜。
看到这一幕，师彤有些生气，家里新来了两个小孩，哥哥也不在，连大师兄都不关心她了，想着想着就化悲愤为食欲，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腮帮子都被饭菜塞得满满的。
陈夜和陈月白心有灵犀地笑了起来，尽管他们来到这书院满打满算也才两日的光景，但在这里，他们感受到了只有荒野上才有的浅浅安心感。
“小白还是跟着凤君修行，小夜则休息吧。”李先生继续给他们说着后续的安排。
“李先生，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我也想……”
“不行。”
“师兄，又是休沐日了，来两盘？”
吃完饭后，几位先生没有各自离开，颜凤君从衣服的口袋里掏出几十张纸片，对着众人说道。
“小白和小夜还没玩过吧，快来快来，这样刚好分两组。”颜凤君对着两人招手。
这纸片被称作纸牌，据说是前些年蜀山一名弟子研究出来的东西，玩法多样百变，少至两人，多至十余人都能有不同的玩法，如今也是风靡大汉的游戏之一。
玩法也是简单，兄妹俩不一会就学了个大概，晚上玩的是三人一组的“斗修士”。
“对四。”
“对五。”
“王炸！”
“小彤姐，我们不是队友吗？而且一对五没必要吧。”陈夜忍不住开口。
陈月白看着手里拿着的四个二和四个尖，只觉得稳操胜券。
“飞机，没了。”师彤一脸得意地看着陈夜，一幅求表扬的神情。
“小彤姐，你真厉害…”
“再来。”
不知不觉间，窗外的月已然爬上了夜空。
“时间差不多了，该回去休息了。”李师兄放下了手里的牌，开口说道。
陈夜和妹妹朝几位先生道了声别，撕下了脸上的白色纸条，朝着门外走去。
一晚上下来，结果反而是他们输多赢少，和一脸干净的师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阵夜风吹来，陈月白不禁打了个寒战，下意识地握住了哥哥的手，抬头看着夜空，“月亮真圆，真的没有一颗星星呢。”
陈夜闻言也仰起了头，看着微微泛着光的无暇玉盘，不禁想起了上个月和爷爷，还有以前和救济院的众人一起看月亮的时光。
突兀地，一个没来由的疑惑涌上了他的脑海，书院，北荒，望阳，相差数千里的三地，日月交替却都相似的准时。
身后的屋子里隐约传来了纸片撞击桌面和小彤姐雀跃的声音，两人对视了一眼，默契地笑了起来，朝着小路迎着微风慢慢地走着。
洗漱过后，两人互道晚安，没一会，房间里就只剩下了两道小小的呼吸声。
“早。”颜先生有些没精神地朝两人打了声招呼，继续用筷子搅着粥碗，点点热气飘散。
用过早餐后，陈月白继续随着颜先生上山了，陈夜到小溪边和好像一直在钓鱼的孔老聊了一会，感觉又学到了不少，随后回到了小屋。
他盘坐在床上，静下心来后看着体内的气种，按着解灵录里记载的法门，慢慢加快着气种的旋转，些许撕裂感从小腹处传来，然而几乎所有的无主灵气都随着三个无形的空洞散逸掉了，能被气种接收到的，少之又少。
“随我来吧。”
李先生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了房间里，他叹了口气，似是妥协地对着陈夜说。
陈夜默默地下了床，跟在了李先生身后，但李先生并未走动。
一阵眩晕后，陈夜再睁眼时，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熟悉的瀑布，但又好像有哪里与昨日不同。
李先生手指轻点陈夜的额头，一段记忆霎时涌入了他的脑海。
“蕴灵篇·改。以魂御种，三缺流转，气过而食…”
这是几位先生专门为他定制的蕴灵修行之法，由于他的特殊问题，常人那种从头顶吸取灵气会导致大部分灵气总无形的三缺中逸散，实际能被气种吸收的少之又少。
而这改篇则选择了另辟蹊径，三缺既然能够吐出灵气，必然也能吞纳之，因此使初步形成的气种按照特定的频率旋转，从而直接吸引灵气从三缺中的某一个吸入，另外两个吐出。
这可以大大提高灵气通过气种的概率，从而达到目的。
“去瀑布下坐着吧，先尝试看看，毕竟是我们单纯推算出来的法子，有问题及时和我说。”
陈夜点了点头，朝着瀑布走去。
这瀑布果然有所不同，昨日给人的感受还是清风拂面，现在却仿佛狂风席卷着碎石。
陈夜坚持着，在抵抗水流巨大冲击力的同时，努力忘记它的干扰，让心神沉寂下去。
“咳咳。”被冲飞的陈夜咳嗽了两下呛到的水，心神过于沉寂后，就无法抵抗水流了。
一次，两次，十次，二十次，陈夜一直在失败，但他没有气馁，依旧坚定地朝着瀑布下走去。
他不断思考着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失败，思考着哪里有问题，哪里需要改进。
五十次，一百次。
在流水不断地冲刷下，陈夜感觉身体越来越沉重了，但对应的，他的精神越来越清晰，他仿佛感觉到自己与流水逐渐有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亲和。
“先吃饭吧。”一直静静坐着的李先生拿着两份有些诧异的饭菜放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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