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雎并未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只笑着说:“诚然如大人所见。我家庄子里的这些稻子,的确都是高产粮种。

民妇起初费尽千辛万苦也只得了这一小捧种子,千小心万谨慎的精心培育多年。

其间所经历的艰辛,付出的人力物力无数,今年终于得以大规模的种植。”

她顿了一下继续道:“大人今日的来意,民妇大约也能猜到。

您心系于民,民妇敬仰佩服。故而,也不怕同大人您实话实说。

按照往年的经验,以及今年水稻的长势,接下来的十几天里,只要不发生什么天灾人祸,民妇预估成熟后亩产约在6-8担/亩。

我家今年所有的庄子都种上了这种高产水稻,产量自然相当可观。

正如您所说,这天底下吃不饱饭的百姓还多了去了,这么好的稻子拿来当普通粮食吃了,确实可惜。

可若是拿来做粮种,一旦推广开来,则全大越的百姓都将受益。”

大越的赋税为二十税一,严格来说不算太重,但是架不住粮食产量低。

因此,一年的收成在交了赋税后,剩下的粮食,一部分或是大部分换成粗粮,才能勉强糊口。

这还得是风调雨顺的年景。若是遇上灾年,吃不饱饭,卖儿卖女,也是常有的事。

若是再碰上昏聩不作为或是横征暴敛的当权者,情况只会更惨。饿殍遍野,易子而食也不是没有过。

“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这句诗,从来都不是写着好玩的。

也正因为如此,周县令听完关雎报的亩产数时,才会惊得一把打翻了手边的茶盏。

他也顾不得失态,直接站起身激动的询问:“关家主说的,可是真的?”

需知,当下大越普通的稻米产量,上好的良田也就3担-3担半左右(300-350斤)顶了天接近4担,还得是伺候的格外精心。

中等田和下等田亩产撑死了也就2担,2担多点,最高不超过3担。

听到关雎说她家稻子竟有6-8担的亩产,那几乎是寻常稻米产量的2倍还多。

这怎么不叫他激动,若是真的,这可是百姓们的福音,也是整个大越朝的福音,他周正青妥妥的功劳与政绩。

关雎笑着道:“是与不是,左右还有十几天稻子便会彻底成熟。

大人若是愿意,可亲自前往我家的庄子现场观测称量,便知我有没有说谎。”

“好!这就么定了,你家庄子开镰收割之时,还请务必派人通知本官,本官要亲自前往称量。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本官也不怕同你交个底。本官昨日去到你家庄子看到那稻子也十分震惊。

不管有没有你说的那个产量,但比一般的水稻高产那是板上钉钉的。

因此,本官打算写折子快马加鞭上报,预备由朝廷出面,将你家今年收的这些稻子全部买下,之后在全县甚至全府推广。”

关雎笑眯眯道:“大人高义,民妇感激不尽。我们沱江县能有您这样的好官,真是百姓之福祉。”

周县令平日时马屁听得不少,对这些奉承之言早已免疫。此番经由关雎嘴里说出来,竟说不出的动听。

事情谈妥,双方互相吹捧了几句,说了些场面话,周怀兴便满意的告辞离去。

且说半个月的时间一晃而,稻子完全成熟,是时候开镰了。

开镰之前,关雎派人去县衙告知了周县令一声。

开镰那天,周县令果然带着钱粮师爷,和一众衙役从属来了。

放眼望去。但见开阔的田庄里,风吹稻浪荡金波。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后浪推前浪,层层叠叠,格外壮观。

天地间盈满了谷物特有的清香,这是丰收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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