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向的性格,不熟悉的同学,跟不上的节奏,每个周末,司孟晨只觉得痛苦。
有一天晚上,他说自己不想去补习班。
父亲狠狠地骂了他一顿,扇了他好几个耳光。
他哭了,却只敢偷偷抽泣。
他决定自己要一晚上不睡,折磨自己,最好是死在补习班。
后来他熬不住了,于是他定了一个六点钟的闹钟,假装自己熬了一夜。
第二天,司孟晨怀着忐忑的心情从六点钟坐到了九点,门外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一般这个时候,父亲早就叫醒自己让自己去上补习班了。
不知又过了多久,父亲敲响了自己的房门。
打开门,迎接自己的是父亲和蔼的笑容,他问自己要不要一起跟他去钓鱼。
清晨的阳光洒在脸上,摩托车轰鸣地走在河坝上。
不用上课的周末,是这样的吗?
最后,司孟晨还是在入学考试中考了最低等,他只记得父亲那天打了好多电话。
可能是借了很多钱。
为了交学费。
私立中学压力很大,封闭管理,司孟晨很痛苦,他没有朋友,学习不好,看着班上明星一般的同学,家里有钱、学习又好、朋友又多、女生缘也很好,他非常羡慕。
于是他东施效颦。
后来,他离家出走,大闹一场。
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办,他只是不想坐到那个教室里。
那天晚上他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逛,后来被父亲给找到。
他记得那天他狠狠地骂了自己的父亲,连打带踹,父亲只是紧紧的控制着他,没有说什么。
司孟晨很小的时候奶奶就去世了,那天晚上,他对着父亲骂出了“我囸你*”这句话。
那一瞬间,司孟晨倾泄出了积压在心里的所有怨气,他不明白,为什么非要逼自己去补习,非要上这个学校……
从小到大,他什么都没有,却要承受同龄人不需要的东西。
他还记得,父亲给班主任打电话时的低声下气,班主任站在自己空荡荡的桌椅前说“读得成就读,读不成就爬。”
他记得母亲哭着和他说,不想读就算了,去学手艺也可以。
后来,不知是谁小心翼翼地问自己,要不要转到公立中学。
他说好。
到了公立中学后,自己似乎真的变得好了起来,班上同学们都想和自己交朋友,很多人都来找自己搭话,自己的成绩竟然也排这么高。
他想,我有这么多的好兄弟,吞云吐雾,拉帮结派,可神气了,你们有吗?
我以前,过的是什么苦日子。
父母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母亲每天在家给自己做饭,父亲骑着摩托送自己去学校。
司孟晨吃着干巴的米饭,他不想那一刻来的太早,现在每一秒对他都要抓住。
……
汽车最终还是开进了医院,停到了楼下。
打开车门,司孟晨心跳得很快,他紧盯着自己的手机,要是有人打电话给自己,就像哥哥和别人打电话谈事情谈很长时间那样,自己就可以在门外打电话,不用走进病房。
司孟晨还在寻找这一丝能够逃避的机会。
司孟晨拨通了王年盛打电话,后者接起电话,见司孟晨说些云里雾里的东西,冷哼一声之后把电话给挂了。
无计可施,司孟晨跟着二伯一家走进电梯。
电梯攀升,厢内安静,显示屏上的数字不停往上涨,感受着轻微的超重感,司孟晨只觉得窒息。
电梯门打开,吵吵嚷嚷的声音传了进来。
走出电梯间,司孟晨看见了各种各样的人,在微波炉旁热饭的、在和护士交谈的、在打电话的,还有铺满走廊的地铺。
司孟晨跟在二伯后面默默的走着,路过护士站,卫生间。
几人在一间病房前停下,司孟晨心跳到了极致。
“错了错了,不是这间。”
二伯自嘲地笑笑,又是一番寻找,只好到护士站询问。
莫名的,司孟晨松了一口气。
这一次,在护士的带领下,司孟晨反向穿过长长的走廊。
这一次应该不会错了。
好像转了几个弯,二伯叫出了爸爸的名字。
司孟晨抬头,看见了站在走廊那头的男人。
在他的印象里,父亲一直留着长发,似乎是天然微卷,就连父亲年轻时候的照片也是这样,不说多好看,至少这么多年都是这样,自己都已经熟悉了。
他记得小学的时候父亲还去染过发,那几天,坐在摩托车后座上,父亲的头发确实乌黑。
“我去打水了,就在这里。”
男人目光扫过众人,并没有在司孟晨身上过多停留,带领着众人找到病房。
看着剃着寸头的中年男人,司孟晨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一头寸发,好像真的很白。
房门打开,里面围坐着不少亲戚。
司孟晨走进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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