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还记得你二叔家的小蛋,他只比你小六个月,那年收成不好,家中又没什么余粮,眼看两家人都要撑不下去,你爹那个畜牲和你小叔直接做了对赌。”
“说看你和小蛋谁先饿死,先饿死的那个就当作..............。”
说到这,吴氏有些于心不忍,眼眶里都冒着眼泪花子,她撇开脸继续道,“先饿死那个就要被当做两脚羊给煮了供两家人吃。”
“你爹那个死畜牲不把你当人看,你二叔狡诈多端哪舍得他那个独苗,你二婶时不时就要从她娘家那要些东西喂给小蛋吃!”
“我的儿,我要是不把你卖了,你就死路一条,我宁愿你是饿死,也不要被你亲爹他们给煮了吃!”
“我知道将你这么一卖,你是凶多吉少的,但娘没办法,把你卖了还有生路一条,你要是呆在那个家里,你只有死。”
蕴财就这么一言不发的看着吴氏,微微放大的眼睛也能看得出他此时是震惊的。
吴氏垂头抹了一把泪,又吸了吸鼻子,“你走后没多久,小蛋就被你爹偷摸着给..............。”
“算了,这些恶心人的事儿不提,提了日日都要做噩梦的。”
“至于我和你爹,我也是实在和他这种人过不下去了,过了那段缺粮缺水的日子后,他在外面有了相好,那时我怀了大毛二毛,为着他俩还能睁只眼闭只眼。”
“直到大毛二毛八岁那年,外头那个女人生了他的孩子,使了些手段让你爹整日在家作天作地的使手段要我同他和离,那时你爹就不是人,稍有不如意就将我往死里打,甚至一点都没把大毛二毛看成他的孩子,我最终还是同他和离了。”
“和离以后,我便带着大毛二毛两个搬来了这坳水村,一过就是这么些年,现在的情况如何你也看到了,你爹他不当人。”
吴氏说着话,手绞着衣裳,在说到以前的那些事时,手指用力的都要把衣裳绞烂,直到说完后,她才抬起那双水蒙蒙的眸子慢慢看向蕴财。
蕴财站在那眼神虚空,说不清也道不明自己心里的感觉,恨自己爹吗?说不上来,毕竟早恨了许多年,如今心里没什么波澜,只是对于他爹想吃他这事是震惊的。
至于他娘,他也道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知道事情原委后没有如之前想的那般痛哭流涕,或是像卸了货物一般浑身轻便,但恨意是一点没有了,反倒是心里有些难受,为他娘而感到不值。
“之前那个男人来要粮食,你给过多少?!”
良久,蕴财出声问道。
吴氏先是一愣,随后立即反应过来蕴财说的那个男人指的是王锤,她想了想如实道,“这怕是算不出来,大毛二毛年纪小时他倒没过来要过粮,自从大毛二毛有能力养家后,他便时不时过来。”
“看着什么要什么,有什么都要拿些走,有时来一次得拿十多个鸡蛋,一袋粮食他要拿半袋,就这样拿了三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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