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交差

“万分抱歉，阿米莉亚女士。”奥德莉躬身敬礼，一滴汗珠不自觉的从额头上滴落，“我们未能让那头龙签下长老会拟订的契约。”

闻言，王座上被称作阿米莉亚的妇人猛然睁开眼睛，眼眸中未消散的法术灵光表达她的愠怒，“那你为什么敢回来？还有你那两个不成器的妹妹。”

“领主息怒。”奥德莉从怀中掏出恺撒交给她的拟态黑龙鳞，“我们没能说动那头龙，但是它愿意与我们暂时性的合作，它将自己的一枚鳞片交给我，愿意在我们帮助它解决人类法师后向幽暗地域献上自己的忠诚。”

阿米莉亚闻言，伸手隔空一握，对方手中的龙鳞像是被无形的巨力拖拽，径直飞往她的手中。

她仔细端详着手中的鳞片，翻转，用指关节叩击它的表面，以确认它的真伪，最后她的指尖处猛地亮起光，半晌后，她确信了这鳞片确实产自黑龙身上，而不是工匠的拙劣模仿。

然而事情并没那么简单，阿米莉亚抬起头，戏谑的视线宛若尖刀透过奥德莉的眼眸撞进大脑，“奥德莉，说实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其实挺像你的母亲。”

“勇敢、坚毅、善使阴谋，不过相比于她，你还是缺少最重要的一点。”

“那便是学不会把事情考虑周全。”

凛然的杀意伴随她的法力波涛升起，只见她的身影顷刻间化作旋转的暗雾扑至身前，抬手就掐住了奥德莉柔软滑嫩的脖子，并慢慢将她举起。

“蠢货，你让我如何相信你和那两个废物并非谈判失败后将那头龙击伤，剥下它的鳞回来哄骗我？”

奥德莉只觉得窒息感从顿时从肺部向上涌来，却还是艰难的开口解释：“阿米莉亚…女士，我没胆子欺骗您…”

听到此话，更加恼怒的阿米莉亚直接将奥德莉猛地砸摔在地，然后一脚踢中她的腹部，可怕的力道直接将一位卓越大法师整个人踢出去近十米远。

“唔…”落在地上的奥德莉只感觉身体里一阵翻江倒海，在阿米莉亚毫无怜悯的目光中一口鲜血喷吐而出，连黑的发亮的地毯都被染的血红。

“奥德莉呀。”阿米莉亚暂时停手，“你接下来可必须得确保你能讲出一个自圆其说的计划，否则以一位卓尔领主的荣誉起誓，你的下场会比你的母亲更惨。”

在这位可怕的史诗境领主面前，奥德莉甚至不敢呻吟，立刻强忍着剧痛勉强站起，抿着满嘴的鲜血开口：“龙类无比高傲，且总是对周遭的一切充满警惕，尤其是还没有成长起来的时候…”

“我见过它的真身，绝对称得上天赋异禀，我敢肯定即便是同年龄的红龙也不可能长这么大，尤其是这样特异的龙，很难不怀疑我们缔盟的真实意图。”

“我并非直接让它逃走，相反若是三人合围，我们可以做到将它控制住并拿出奴隶契约，但我们可以有第二种方法；我们先帮助它处理掉南边日冕术士会的猎杀，哪怕它到时候反悔，我们再用出奴隶契约也为时不晚，您知道的，我将它的鳞片带回来给您，您可以用这枚鳞片布下追踪术，到时候，即便它跑出伦敦也躲不过您的法眼。”

“奴隶契约成功的概率本来就很低，我们至今能做的也只有在一定范围内加大这个占比；更何况，恶龙之母一般的确不会回应子嗣的需求，因为星界广袤，位面不计其数，即便是祂也没有闲心去逐个回应信徒的祷告，但是强制性的奴役法术却无异于茫茫大海中的灯塔，总会引来祂的注意，甚至连善龙之王都可能插手。”

奥德莉并非是信口胡诌，在这个世界上的确出现过这样的例子，曾经有一伙人捕捉到一头处于青少年期的绿龙，贪婪的头领企图用奴隶契约强制性将它收服，然而仪式进行到一半，他们很倒霉的招至了恶龙之母的目光。

恶龙之母果然强制干扰了仪式，根据当天在场侥幸存活的人口述，响彻天地的龙吼轻而易举的震碎任何一位法师的魔力屏障与心灵护盾，整片会场都被人类们七窍流血的尸体填满。

“阿米莉亚大人，请容许我实践自己的想法…”奥德莉左手捂着剧痛的腹部，汗水打湿了俏丽的面庞。

“很好，你讲的话果然动听，和你的母亲一样，看在萝德瑞丝的份上我给你这个机会。”阿米莉亚低头注视着跪倒在地的奥德莉，“假如你失败了…”

“那就证明萝德瑞丝的末裔只不过是满口谎话、疯呓连篇的蠢货，就和那岛下面吊着的可怜虫一样…”阿米莉亚给对方下了最后通牒，“滚吧！”

然而早已支撑不住的奥德莉哪还有离开的力气，她只觉得喉咙一甜，一大口殷红的血再度吐出，随后视线变得模糊，黑暗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涌出，最后像是断线的木偶，无力的一躺，昏厥在地。

“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