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安惊得瞳孔微缩,这刀是他专门找人打造的,比寻常兵器重得多,未曾想到张五口中却还太轻。
郑榕也怔了怔,说:“那就给你打一把好刀。”说着抱起不怕生的女孩问,“你叫什么?”
“莺莺!”小丫头脆生生地说。
“呖呖莺声花外啭,好名字。”郑榕笑着望向夫妻俩,“你们是想搬去县里,还是跟我回浙江?”
这是改写命运的时刻。
张五还没反应过来,媳妇彩姑已高兴得眼泛泪花,飞跑过去用力抱住丈夫。
张五这才回过神,看着和自己相比小巧玲珑的媳妇,眼睛一酸。
他知道自己脑子不灵光,一身力气和功夫也没能真给妻儿带来好生活,平日里对媳妇百依百顺也是愧疚使然。
如今少爷赏识,不仅认可自己的武艺,还给了机会,感激之情油然而生。
他用力搂紧媳妇,接着松开手,重重跪倒在地:“少爷既然瞧得起我张五,我们全家就跟定您了!”
话音未落,只听“嘭”的一声,又是一阵尘土飞扬。
郑榕满意地点了点头:“郑安,给他们家支二百两银子,再找人打一把够结实够分量的刀,都算我账上。回了浙江,把他们安排在我院子边上。”
张五激动得浑身发抖,二百两银子和一把好刀,对护院无疑是天文数字。
夫妻俩对望一眼,正不知如何谢赏,却见郑榕抱着女儿走上前,笑着说:
“你在家中行五而得名,未免敷衍,既然以武立身,改个同音的武字如何?”
“全听少爷吩咐。”
张五,不,应该是张武起身抱拳,眼中的色彩较刚刚更盛三分。
女儿莺莺也好奇地四处张望,突然张开手抱住郑榕脑袋。
“莺莺,不许无礼!”彩姑急忙呵斥道,不无紧张地看向郑榕。
郑榕却不以为意,轻轻松松逗乐了被母亲吓住的莺莺,看得夫妻俩更是感激。
李管事抓住时机说:“老奴这就叫人给他们收拾行李,跟少爷回去!”
“不急,还有件事。”郑榕把孩子交到彩姑手上,“郑安,挑些人带回浙江,愿去的每人每家免五亩地租。张武,到时这些人就由你带着操练,练出点样子来。”
“少爷放心就是!”张武声动如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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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安留在庄子里选拔护院和青壮,给郑榕随行护卫的任务自然落在张武身上。
家里有姨夫李管事帮忙收拾,他直接随郑榕回到蕲水县城。
一路上,腰挎长刀的他气宇轩昂,虽还是那身朴素打扮,却多了不少威风。
回到家,郑榕找人为他们一家三口寻了个临时住处,独自到母亲的小院,正看见她拿着自己来时那件穿久了的棉袍前后打量,一时心头微酸,唤道:“娘,我回来了。”
见儿子回来,刘氏放下棉袍,脸上的笑容顷刻间扩散开来:“回来的正是时候,一会儿该吃饭了。你那袍子穿久了,有几处地方磨得快要开了线,这两天娘给补几针。”
“针线活让怜珠做就是了,娘还是多休息为好,别伤了神。”郑榕说。
“你倒是体贴。”刘氏笑道,“你爹当年在翰林院,衣服破了不都是我来缝?先不说这些了,从那边回来有什么想法?”
母亲如此说,郑榕也不再坚持,说道:“咱家的庄子离码头不过十里,正适合建纺织作坊。此外近年北边流民越来越多,我想把他们也利用起来,学做织工。”
“纺织作坊……”刘氏沉吟着问,“还是浙江那个让你们父子俩闹心的改稻为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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