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起一片婉转驳声。

“还没谁这样的,各自输赢,怎么好找别人?代替?”

“是呀,做不出诗也没什?么的,可酒总要罚,不然我们还玩这个?做什?么。”

“既要玩就要受规矩,方才也有人?如此。”

……

左一言右一言,卫虞对着自己的好友,有些?吐露不出的质问,只会让场面?更加难堪。

曦珠握住她的手,哄道?:“小虞别多想,也不只我这样。”

还有谁呢?

坐在角落,那个?叫郭华音的姑娘。在端午日见过的,杨楹要说给卫陵的那个?夫家侄女。

兴许是沾了杨楹的关系,才过来生辰宴。

分明会作诗,且被严苛的孔采芙赞誉过。

却在这一场戏幕里,作为其二格格不入的人?,聪颖地喝下罚酒,退避下来,好让这个?针对她的局不至于突兀。

曦珠喝下第三杯酒,接着是第四杯、第五杯。

骰子?终于传到她手中。

在一声声清脆的响声里,她猜说小。

开?出却是大。

于是在众人?注目下,曦珠笑着说:“我输了。”

她端起酒盏,干脆地喝下第六杯罚酒。

也不知是她太坦然,让人?不忍,亦还是大家都?自恃身?份,明白不能将局做得?太过,欺负一个?寄人?篱下的表姑娘,接下来没有人?再为难她。

温暖的舍内很快洋溢起娇声笑语,一句接一句的好诗出口,花香、胭脂香、酒香,扑朔在一起,馥郁缭绕,熏染出一幕贵女欢快行?乐的场面?。

卫虞还在与?她们玩笑,曦珠借口醉酒离开?了。

离去前?,她没有在席间见到姜嫣,不知何时走的。

寒风中轻吐出一口气,拢紧衣裳,又在回春月庭的路上,看到了她。

乔花坞的背面?,辛夷树下,有一座八角亭子?,地底连通坑洞,冬日围帘。

姜嫣与?国?公夫人?一起迈上台阶,走了进去。

杨毓拍拍她的手,感叹道?:“先前?你一直在外祖家,我也照料不到你,这年你好歹回京,却事多的没见几次,你那继母对你可好,有没有苛待的地方?”

姜嫣面?上淡笑,“您不必担心,她不敢对我如何,一应吃穿都?是全的。”

杨毓道?:“她不敢最好,若是哪时受了委屈,你尽管来找,便是依我与?你母亲的情?分,她都?得?听我劝。”

少时,她与?姜嫣母亲是闺友,及至长大嫁人?,这份情?意也不曾断绝,可怜后头姜嫣母亲生了一场急病,突然之间人?就走了,这个?女儿也去了外祖家。今年春时及笄,到了议亲的年纪,才被她父亲派人?接回京城。

念及此处,杨毓又将姜嫣细看。

自从卫陵到神枢营上职,每日勤恳,没有缺漏过,就连二儿子?也说有几分样子?了,到得?时候,寻个?契机就将他往别处调,升任官职。

仕途一事上,前?头有丈夫和两个?儿子?帮衬,瞧着不用再操心。

先立业后成家,唯下只剩成家,才能彻底定心。

杨毓免不了琢磨此事。这两年来已经?看过许多人?家的姑娘,可能入眼的没两个?。她那个?小儿子?的性子?,纵是当下有好转的态势,可真要管他,没点手段是行?不通的。

杨毓是觉姜嫣容貌、性子?、家世都?好。再是闺友之女。

只是还得?要卫陵自己喜欢。

*

卫陵下值回来时,不巧在侧门碰见两人?正要登车离去。

昏昧不明的灯笼下,秦枝月也没料到会在此时遇到他,自那起争端后,就许久不见,这下乍见这身?玄服,衬地整个?人?冷峻非常,更引人?心动。直接问道?:“你才从神枢营回来吗?”

卫陵轻笑嗤声:“你问这个?是在搭话呢?我还以为这时候来小虞生辰宴的姑娘们都?回家去了?”

这话蓦地叫秦枝月红了脸,低下头去。

却听他问:“听说秦大人?将去黄源府,怎么还得?空来这里?”

身?边的哥哥回话:“有桩事要与?你二哥说,这才过来。”

“哦。”他拉长一声,笑道?:“那你此次去那边,路上定要当心了。”

不过两句话,便各自分别。

马车上,秦枝月还在想卫陵的那句话。她本也要在一个?时辰前?走的,可谁知哥哥有事来寻卫二爷,她便多留在卫虞那边,就是想试试能不能等到卫陵回府。本已心灰意冷,谁知最后竟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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