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恭,今天我冒昧而来,却是有要事相商!”

说完李信龙就看了一眼围桌而坐的赵长信、李信武几人,赵长信几人识趣地站起身准备暂时回避。

李元恭朝几位一直支持帮助自己的长辈摆了摆手,笑着回道:“大伯,但说无妨!在座的都是信得过的自家人。”

李信龙也笑了笑:“我喜欢你的性格,足够磊落豁达!那我也不枉做小人。”

李信龙朝李信梁摆了一下手,李信梁从袖子里抽出一张羊皮卷,站起身递给了李元恭。

李元恭接过那卷羊皮,打开一目十行迅速看完,皱着眉头道:“大伯,你要那么多精铁干嘛?”

李元恭看了一眼旁边急的抓耳挠腮的李信安,将羊皮卷递给了他。

李信安看了一眼李信龙,李信龙微微笑了笑:“元恭信任你们,那就都看看吧。”

说完他对李元恭道:“武川李氏不能只局限于这一隅之地了,武川镇周围确实算得上膏腴之地,但这地方又是个兵家要地,幸亏草原民族不喜欢据城而守,不然但凡草原上发生一些大型战事武川都会遭受一次严重破坏。”

“我已经下定决心,等得度过了这次铁勒人南下的危机,就带我的人去西域发展,西域地域辽阔、人烟稀少,那里没有大一统的王朝帝国,也没有可以完全统合各方小城邦的大股势力,现在唐人和吐蕃人正在争夺西域的统治权。”

“但他们也只是要求那些西域小邦国臣服纳贡罢了,不会真的去统治那些小国。而且只要有几百、上千甲士就足以占据一个绿洲,建立一个小国。”

“我想在西域建一个属于武川李氏的邦国,人手、马匹、粮草…这些都好说,就是骑士所需的甲胄还不够,虽然我有一座铁矿场,但已有的铁甲仍不够。”

“我不占你的便宜,一百斤精铁我给你五匹战马,你以为如何?”

李元恭非常喜欢这种直来直去的交流方式,不等其他人说什么他就站起身道:“好!”

李信龙对李元恭的果决的回复非常惊异,他再次上下打量了一次李元恭,虽然年纪尚幼,但体型已经非常雄伟,他肩宽体阔、熊腰虎背,面目倒是比较清秀,目光非常坚定有神,是个难缠的小家伙。

难得的是李信武和赵长信两人对李元恭的决定并无异议,这也从侧面说明了几人对李元恭的决定都是无条件的支持。

李信龙不由笑了笑:“好!好!好!想不到我十几年不回来,族里竟真的出了一个了不得的小辈。”

“信梁,立书约,一百斤精铁十匹马!”

“大哥?为何…”

“立书就行了,按我说的办!”

“知道了,大哥!”

李元恭笑了笑,拱拱手道:“谢谢信龙大伯!”

“嗯!”李信龙轻声回复了一声,就开始跟李信武几人叙旧闲谈。

李元恭也知道了许多新的事情,李信龙离开家族去矿场的时候带走了许多同辈兄弟,这些年他大力发展矿场规模,并组建了草原上非常出名的“百鬼”马贼。

李信龙带着百鬼四处劫掠,去过很多地方,漠南、漠北、西域…甚至中原地区都是李信龙的目标,他在西域劫掠的时候选中了西域作为自己以后发展的目的地。

李信龙还说到了大唐朔方和西域都护府的唐军精锐。

“大唐北疆的唐军非常精锐,尤其是西域都护府的战兵最是精锐,西域有龟兹、疏勒、于阗、焉耆四镇精兵,我见过他们与西域的葛逻禄人交战,唐军不过三千余人,葛逻禄人不下数万。”

“但两军交锋…葛逻禄人一触即败,死伤不下万人,而唐军几乎没有什么损失。我看西域唐军的战力不下贞观年间的唐军精锐,我去西域后还得躲开西域唐军才是。”

李信龙讲了很多关于西域、漠北、中原的典故,李元恭收获很大。

到了未时中,李元恭就告退离开了军营,因为李文长安排了李元恭参加晚间的“傩戏”表演。

除夕这天晚上会有非常隆重的篝火晚会,其中最重要的一项活动是“傩戏”,傩戏是自夏商之前就流传下来的驱疫和祝福活动,“傩声方去疫,酒色已迎春(唐代姚合)”中所描述的就是唐代除夕时通过傩戏驱除瘟疫和各种邪祟的庆祝活动。

今年的“傩戏”活动举行的更加盛大,李家山堡中来自四家的二十四个十二到十六岁的少年组成了傩戏的演员队伍。

李元恭也是其中一员并非常荣幸的成为傩戏的“方相氏”(傩戏的领舞者,最重要的傩戏成员),所以他前两天就常常在军营里摇头晃脑、抖肩扭腰的联系怪异的傩戏舞蹈。

李元恭迅速更换了表演需要的傩戏服装,李元恭戴上华丽狰狞的傩戏面具,在棉服外面穿上红黑颜色的衣裤,跟另外二十三个要表演傩戏的少年聚到了一起。

赵虎是今夜傩戏的“唱帅”(负责领唱),拓跋陟和独孤家的一个小子分别作为驱疫除邪的“太卜令”和“大巫师”,看到赵虎等人跟自己一般无二的怪异装束,李元恭这才收起了羞赧的情绪。

一群少年人相互打趣一番后才拿起各自的鼓锣乐器、令牌、木刀、马鞭等表演器具鱼贯而出,李元恭等二十四个少年在众人簇拥下绕着山堡主路走了一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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