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只是出门看热闹的几位宿老顿时后悔起来,他们不是族内的当权者,本就没有权力调和这种家族内部的矛盾,更不想掺和进这种明显出力不讨好的事情。
李信武以前就看不上这个粗鄙无知的蠢妇人,他开口插话道:“赵氏,你别急着拉几位族叔下水,我们这么多人在这儿,咱们先把事情搞清楚再说。”
李信武的话音还没落下,人群外就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这还有什么好说的,这忤逆悖上的狗东西竟敢伤害族中兄弟,岂能轻饶了他!”
人群自动让开,李家家主李信仁从人群外信步走到了院门前。
李信通赶紧走到李信仁身前,恭声道:“族长,你终于回来了!你才离开家里一、两天就出了这样的大乱子…请族长为我家主持公道!”
李信仁朝李信通点了点头,扬声说道:“前两天,我出门巡视牧场和农田,刚回来就听说了李元恭出手重伤族中兄弟的事情。”
“信通,你尽管放心,虽然李元恭是我的儿子,但我肯定不会徇私的,定然会为元高主持公道。”
李信通本来还有些忐忑,他以己度人认为李信仁肯定会护着这最有出息的幼子,结果却真的如李元峰说的那般,李信仁会站在他们一边。
虽然有些疑惑李信仁为何不好好培养这个最有出息的庶子,竟如同吃错了药一样只想着打压李元恭。
李信武看着刚刚赶回来就又给李元恭找麻烦的李信仁,脸上露出了难以压抑的怒意:“大哥,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吗?就在这儿武断判定是元恭的错。”
李信仁有些不满的看着李信武:“这有什么不清楚的,这个小杂种在家里不尊嫡母和兄长,现在竟敢出手重伤族中兄弟,如此悖逆后辈肯定要重罚才能让他长些记性!”
李元恭扶刀走下门口的阶梯,他也不发怒,语气淡淡开口问道:“阿耶,既然你认定我犯了错,那依你之见,要怎样处罚我才合适呢?”
李信仁看着李元恭一副不恭不敬的轻佻样子,心中的怒意更盛三分。以前这逆子见了自己就像老鼠见了猫,一直都是战战兢兢的样子,现在却没有了一丝的尊重。
李信仁语气中带着怒意恨声道:“李元恭,你违反了第三条族规:同族相残,按族规应杖脊一百,另需罚你在祠堂黑室思过三个月!”
李元恭呲牙笑了笑,说道:“哦…一百杖脊…那我肯定会被打残打死啊,看来阿耶是真的公平公正,一定都没有徇私舞弊,仅仅因为我打伤了李元高就想要了我的小命!”
围观的其他族人也都爆发出一阵轰然喧吵声,尤其是少年骑士队的人们有不少人都大声喊出“族长不公”的声音。
李元恭轻抚着刀柄处的黄铜纹饰继续开口说道:“阿耶,上次的事情刚过去两天而已,你就再次对我下黑手了!事情还没调查清楚就想借着族规害我性命…你可真是我的好阿耶。”
李元恭转向站在院门口的李信武,沉声道:“师父,按照咱们之前的约定,我是不是可以直接跟他断亲?”
在李信仁不可置信的眼光中,李信武有些艰难的点了点头,说道:“按照你跟四祖和两位爷爷的约定,你是可以跟他断绝关系,但是…唉…元恭,你再好好考虑一下,这于你也是不好的!”
“师父,我跟你说过了,有他们这样的家人,有李信仁这种好阿耶在,我才是真的不好!”
“而且我跟三位老祖宗说过,他肯定还会害我的,四祖爷爷他们也答应过我,如果他再敢出手害我,就为我做主让我跟他断亲,以后我只是李家族人,再也不是他李信仁家的庶子!”
李信仁气的满脸通红,手指颤抖着指着李元恭道:“你这逆子,竟敢如此胡言乱语…早知如此我还不如早早溺死你这小杂种!”
李元恭刚想开口,人群外一道苍老的声音驳斥道:“李信仁,上次我怎么跟你说的?你就是这样管理家族事务的?”
伴随着一声声祖爷爷和老祖宗,李文长苍老的身影缓缓进入人群。
“上次我就跟你说过了,无论是一个小门小院,还是我们整个大家族,要想兴旺发达,最重要的就是人才,就是有能力、有出息的后辈!”
“我让你好好培养元恭,你也答应我了,你就是这样践行你的承诺的吗?”
“四祖,作为族长我必须要公平公正、按照族规处理家族事务,这逆子竟敢戕害同族,我只是按照族规处理他。”
“住嘴!你知道事情的原委吗?还是又听了你家那蠢妇的教唆?”
说着李文长转向李元恭道:“把事情原原本本跟大家说一说吧!”
闻言李元恭拱了拱手,随后就将今日枪术比试的事情原原本本讲了一遍。
李元恭讲完以后李信武又让其它少年骑士佐证了事情的真伪,这才对李信仁问道:“大哥,现在你清楚了吗?”
李信仁不满的看了李元峰一眼,哼了一声没说什么。
李文长见事情已经分辨清楚了,开口道:“上次,元恭就想跟你分家断亲,我考虑家族内的安定和你的脸面才没有同意,但元恭也提出了条件。”
“他说你在短时间内肯定还会出手对付他,如果你再次出手对付他,就让我帮跟你分家断亲,我也同意了他的提议。”
“所以,你们明天巳时初来祠堂一趟,在祖宗面前你们分开成两户,以后元恭只是李家子,不再是你李信仁的儿子。”
听了李文长的话,李信仁知道此事已成定局,他脸色如丧考妣一般变得一片灰暗,以后自己这个族长只能是家族的一个笑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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