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谢瑶咬唇瞥他。
“孤已有三年不怎么上朝理政了。”
谢瑶嘴角的笑?愣住。
储君重伤从边境回?来的时?候,恰好她也跟着谢王妃回?了京城,那几日全京城有名?的大夫都奉命入京,宫中?张了皇榜,所有人都知道?太子?九死?一生。
听说一连昏迷了十?几天,才算转醒有了意识。
再后来这三年他一直甚少出来,谢瑶听外界传闻,还以为他病真严重到路都走不了,可这么多?次见他,虽说发病时?严重,但平日里也与常人无异。
可一个年轻的储君,为何在身子?渐好的情况下,从不参朝理政呢?
“最开始的一年,孤实在病重无法上朝,父皇允准孤休养,第?二?年孤渐渐能行走出去?,曾提过上朝的事,可父皇说……孤的身子?不宜操劳太多?,可再休养几年。”
顾长泽说的轻描淡写,但谢瑶何等聪明,顿时?明白这其中?的暗流汹涌。
是实在担心儿子?的病,还是想架空他手下的权势?
三年不理政,只怕手下本身有的臣子?也走的七七八八了。
谢瑶知晓洐帝不喜欢这个儿子?,却也没想到竟到了此等地步。
“殿下。”
她抿唇神色复杂地看过去?,眼中?似有愧疚。
“无妨,不是什么大事,你问了,孤与你说一说就?是。”顾长泽轻轻将她按进怀里。
谢瑶将头贴在顾长泽胸膛前,纤细的手揽过他腰身,有些生疏地安慰。
“殿下洪福齐天,会有好的时?候。”
昔年的太子?摄政理事,受百姓爱戴臣子?拥护,是朝堂上最炙手可热的天之骄子?,风头曾一度越过洐帝,哪知世事无常。
顾长泽目光柔和下来。
“好。”
顾长泽不必上朝理事,但按着规矩,谢瑶回?门的第?二?日要去?拜见皇后,是以她很快起身,用过早膳就?带着青玉去?了凤仪宫。
皇后与谢王妃算是旧识,前面见过的几回?,除了皇后在上林苑三番两次地试探要她嫁入东宫之外,谢瑶与这位皇后的相处尚算融洽。
是以她才入了凤仪宫,三跪九叩的大礼还没行完,皇后就?笑?意盈盈地扶起了她。
“瞧着入宫几日气色都好了许多?,你过得好,本宫才能放心,也好对你母妃交代。”
“劳母后记挂,儿臣一切都好。”
两人落座寒暄了许久,皇后还命人上了茶,临别之际又让人拿了些补品给谢瑶带回?去?。
这边谢瑶刚出凤仪宫,皇后嘴角的笑?就?敛去?了。
她的儿子?如今在府中?幽禁,她连面都见不到,皇上又因为此事对她冷淡许多?,上林苑的事情有诸多?蹊跷,最起码她是不信自家儿子?会那样愚蠢地做事留下把柄。
明明事情的起因是太子?,为何到最后他自己摘了出来干干净净,反而朝中?最炙手可热的两个皇子?都死?死?伤伤呢?
皇后不信有这样的巧合,她要查清楚,而且不管与太子?有没有关,她都不会让太子?如此舒服地活着。
“没了三皇子?,还有四皇子?与五皇子?,本宫手中?不是只有一个儿子?,但本宫也不容许自己的儿子?受伤。”
“那您还如此给太子?妃脸面?”
“谁说是给她脸面了?”
皇后温柔的脸扭曲了一下。
“她是本宫在太子?身边的一双眼,留她自然大有用处。”
她给谢瑶的每一分好处,都不会是白给的。
而谢瑶从凤仪宫离开,还没等到了东宫,便吩咐青玉将手中?的东西丢了。
“可这是皇后娘娘才送给您的。”
青玉一惊。
“正是因为才送的,所以连东宫的门都不能入。”
谢瑶与皇后几次的相处尚算融洽,但她也没忘了皇后在上林苑对她的逼迫,她的三皇子?谋害六皇子?又污蔑顾长泽,谢瑶是不信皇后会对她如此和善的。
“虽然入眼的东西不会有太大问题,但殿下病弱,一丝一毫的风险都不能有。”
谢瑶神色有些凝重地摇头。
早间顾长泽与她说了那一番话?,加上上林苑发生的事情,谢瑶已知道?这看似平静的深宫实则波涛汹涌,她虽为时?局嫁入东宫,但顾长泽对她好,她自然也不会多?给他找一分一毫的风险。
“寻个隐蔽的地方,你回?去?悄悄地丢掉,再弄一份一模一样的带回?来。”
吩咐完这些,谢瑶才回?了东宫。
太医开了足足五日的药温补着,谢瑶便每天都吩咐江臻熬药,又亲自盯着顾长泽喝下去?。
虽说那苦苦的汤药顾长泽喝惯了,但也架不住他压根没病却还要日日喝着,谢瑶盯得紧,是以顾长泽就?算想倒掉也是寻不着机会。
第?五日一大早,顾长泽看着谢瑶准时?端着一碗药到他面前,便觉得眉心一跳。
终于是懂了什么叫作?茧自缚。
这五日只喝药便也罢了,谢瑶以他病着为由,一连五日晚上都是安安分分地与他睡觉,再没给他机会做点别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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