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隐忍的汗珠滴落在她肩头?, 与脖颈上?的药香一起晕染开,谢瑶呜咽了一声, 被他的大手紧紧箍着腰肢,听他一声又一声地哄她。

到最后意识昏天暗地,也?没弄清到底哪一回是最后一回。

第三天该是回门的日子,可谢瑶一睁眼?,时辰已经快到了午时。

“你昨晚歇的晚,孤怕你累着,便着人?往谢府递信, 说明日再回门。”

那?作弄哄骗她的始作俑者衣冠楚楚地开口。

谢家已没了她最亲近的长?辈,就算回门见着的也?是心怀鬼胎的亲戚,谢瑶乐得不回去, 却不能不记着昨晚的胡闹。

“您今日该早点叫我起的。”

她抬了抬还有些酸软的手臂,撑着身子坐起来。

到底昨晚她留了意识,在被他抱着出?浴桶的时候喊他拿了衣裳,顾长?泽倒也?还有几分良心, 瞧她困得睁不开眼?,便亲力亲为地给?她套上?了里?衣。

但谢瑶一抬手臂, 衣袖滑落,那?冰肌玉骨上?留下的红痕还是清晰可见。

谢瑶想?起昨日早间青玉给?她梳妆时害羞的神色, 顿时觉得面?上?又燥热起来。

她在王府的时候从没这么晚才起过,这才进了东宫,大婚后便接连两日睡这么久,传出?去难道?满宫的人?都猜不到他们在做什么吗?

“你昨日累着, 多睡一会也?无妨, 东宫里?,孤还是说了算的。”

顾长?泽温和地说罢, 从桌前端来一盏茶。

他能细心地注意着她说话时沙哑的嗓音,白日里?的顾长?泽最温文?尔雅,谢瑶怎么也?不能把这样的一位君子与晚间在床榻上?的凶狠联系在一起。

她清了清嗓子将茶喝罢。

歇了好一会,谢瑶缓过神,喊青玉伺候着她梳洗罢,午膳摆在前堂,她与顾长?泽一同用了。

三月初正?是春日好时候,今日的谢瑶睡到午时,总算打起些精神劲。

她的院落在东宫地势最好的地方,出?了门便是亭台水榭,陈设摆件更是无一不精,大婚的三日里?,外面?的红绸还没清理走,大红灯笼挂在屋檐下的一角,谢瑶忽然起了意想?出?去瞧一瞧。

她大婚的那?天是被顾长?泽抱着回来的,昨日拜见帝后回来便入了屋子又睡,算起来这三天,还没好好看一看这东宫呢。

“孤陪你一起吧。”

顾长?泽搁下了手中的书,极自?然地走过来牵了她的手往外。

从上?林苑回来的半个月,谢瑶时常往东宫跑,那?时在前院只觉得陈设简单静雅,没想?到后院却是另一番精细奢华的装扮。

且不说白玉阶铺就的凉亭路,这院中摆弄了许多的花花草草,在初春的暖阳下开得正?盛,让人?看了便心情愉悦。

可她记得上?回来东宫前院,是没见着这么多花草的。

“殿下也?喜欢这些侍弄这些吗?”

到了凉亭外,谢瑶看着布满了半条游廊的玉兰花,眼?中露出?惊喜。

她的谢王府种?过许多的玉兰花,但大多没有这般漂亮的,东宫能找来的玉兰花连品种?都和别处的不一样。

顾长?泽抬头?看过去,将她的喜悦收之眼?底。

“养病的时候得闲,便也?弄来养着了。”

谢瑶又问。

“玉兰旁边的这花,我瞧着上?京并不常见呢。”

顾长?泽看过去一眼?。

“那?是孤在边地的时候带回来的。”

一听他提到边地,谢瑶顿时来了兴趣。

她的父亲谢王便是常年驻守在边地,兄长?再大一些也?跟着去了,她并未在那?久住过,心中却好奇他们待的地方。

“殿下能仔细说一说吗?”

她眼?中的期盼让顾长?泽眸光动了动,拉着她进了凉亭。

“外面?风大,仔细别冻着了。”

凉亭内早有摆好的点心茶水,谢瑶落座便紧紧盯着顾长?泽,等他开口。

“孤也?不常在边地,偶尔去过的几回,接见孤的都是父王。”

谢瑶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他话中的父王便是她父亲。

“父王久在边地,为人?爽朗,却在公事?上?铁面?无私,孤去的最久的那?一回,是三年前,足足在那?待了半年,每日与侍卫们一同起居,领兵操战,有时候哪做得不对了,父王也?不顾着孤是太子,便直接开口指责。”

顾长?泽说这话并没什么怪罪的意思,却逗得谢瑶弯唇一笑。

“父王素日冷面?,我在家中就听说底下的兵都怕他。”

“别说底下的人?了,孤那?时候也?怕。”

顾长?泽微微扬眉,轻笑一声。

“孤在那?待了半年,就见他有一回徇私过,还是为了太子妃。”

谢瑶顿时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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