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宇。”褚少云眼睫半抬,缓缓念着这个名字,“是你什么人?”

陈雪递上解酒药和水:“是沈律的弟弟,我帮忙内推一下简历。”

褚少云靠着座椅,颇为倦怠:“你们很熟?”

“不熟,刚才在楼下沈律帮了我一个忙。”

褚少云轻飘飘地嗯了一声,丢回简历,接过解酒药和水。

车在夜色中行驶,吃完药过了一会儿,褚少云揉着额头,脑海中忽然想起沈清央这号人:“上次行知叫来的律师是不是也是她?”

陈雪点头:“是,我问过法务部。”

褚少云睁开眼睛,若有所思地笑了一下:“我记得她,长得还不错。”

陈雪垂眼。

“你刚才说,这是她弟弟?”

“是。”

“直接送给行知吧,不用给人事了。”褚少云吩咐。

次日,周五。

临下班前,沈清央手机上收到一条快递已被签收的通知,打开一看,是她买给徐行知的车载香片。

手指一顿,左滑删掉那条通知。

难得不用加班的周五,孟希约了沈清央吃饭,智齿问题解决,终于可以好好去吃上次的那家川菜馆。

吃完饭后,二人又在附近逛了逛,边走边聊天。

不知不觉到九点半。

十点一刻,沈清央推开家门,轻手轻脚地在玄关处换鞋。

院子里传来汽车声,门还没关,白炽灯照过来,她抬头,一瞬间被刺到了眼,于是抬手挡眼。

车灯灭掉。

徐行知从庭院里走上来。

沈清央已经换完了鞋,点亮客厅的灯,站在岛台那儿倒水喝。

夜晚格外静谧,客厅中一时只剩徐行知解衣服的细微窸窣与温水流淌声。

徐行知手上拎着一叠文件,顺手丢在了岛台上。

他站在她旁边,沈清央抱着杯子侧身,留给他接水的空间。

“加班到这么晚?”

徐行知开口,嗓音淡淡。

沈清央唇贴着杯口:“不是,跟孟希出去吃饭了。”

温水徐徐流入玻璃杯中,男人身上飘来一丝若有若无的雪松香。

他握着杯子喝水,白衬衣领口的扣子松开两颗,微仰头时喉结滚动,锁骨锋利而漂亮。

沈清央移开眼,视线掠过徐行知的手时,瞥见他手腕上一片红疹。

换季空气质量差,他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过敏成这样。

顿了一下,沈清央开口:“哥,你今晚吃什么了?”

徐行知放下杯子:“没什么。”

“你好像过敏了。”

他情绪不高:“死不了。”

沈清央被梗住,手里的水喝了一半,放下杯子指他的手:“你的胳膊。”

徐行知连眼神都不给她:“我知道,不劳你多操心。”

他说完拿上自己的东西转身就要走,沈清央下意识伸手拽住徐行知胳膊,他手里的东西没拿稳,那叠文件飘飘扬扬落到了地上。

徐行知的目光沉沉看过来。

沈清央愣了下,手骤然松开,说了一句抱歉后蹲下来捡东西。

十几张a4彩印纸,原来是简历,她一一捡起来,捡到最后一张时手在空中微停。

起身,把东西还给徐行知,沈清央忍不住问:“这些都是你要面试的人吗?”

“不是。”徐行知口吻淡漠,“都是没通过的。”

“都已经面试过了吗?”

“没有。”

“那为什么——”

话没说完,她看到徐行知似笑非笑的神情。

他点着最上面那张简历:“学历不够,过不了机筛,用我告诉你为什么吗?”

沈清央心口一紧。

徐行知看着她的眼睛,拎起林清宇的简历,唇角淡笑:“尤其是他,即使是陈秘书送过来的,也不行。”

似是而非的暗示,他和林清宇没有见过面,但一直知道她有这么个弟弟。

她指甲深深掐住自己的指腹。

客厅壁灯的光线昏暗而柔和。

徐行知离开后,沈清央在岛台旁站了一会儿,重新换了鞋出门。

小区三四百米外的地方就有家药店,沈清央进去买了一盒氯雷他定,还有从前徐行知过敏常涂的药膏。

到家,她端着一杯水上楼,路过徐家夫妇的房间时放轻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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