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手下捕快拿着杀威棒上来,岳修便又开口了:

“自昨日捕到在下以来,不过一夜,本人也尚未定罪,大人便一口一个犯人,恐怕不妥吧?”

邹平此时从地上投来了钦佩的目光,默默的在心里竖起了大拇指:

“墨大哥,你真是我大哥,真不怕死啊!”

果不其然,这话直接点燃了郑元植的怒火,他猛的一拍桌子站起,拾起木筒里的令箭扔到了地上,颤抖着声音说道:

“给!我!打!打他个咆哮公堂之罪!”

“领命!”

手下捕快便上来按住岳修肩膀,让他趴在地上。

岳修并未反抗,只是再次质疑道:

“如此滥用刑罚,这也是为官之道吗?”

“还敢顶嘴!我到要看看这杀威棒打在你身上的时候,是你的嘴硬还是棒子更硬!给我打!”

那两个捕快便一人抓住一边肩膀,将岳修按了下去。

然而让这二人想不到的是,岳修看似瘦小无力,骨头却硬的出奇,两个五大三粗的壮汉竟然没能把他给按倒在地。

郑元植见状,痛骂了一声:

“你们两个没吃饭啊!怎么连这么一个臭小子都弄不动!”

那两个捕快对视一眼,而后一齐朝郑元植摇了摇头:

“大人,按不动,要不您来?”

“放屁!你们都按不动,我哪里按的动!给我打腿弯!看他动不动!”

两个捕快这才又对视一眼,举起杀威棒便朝着岳修的腿弯砸去。

打杀威棒在县廨里也是有潜规则的,那杀威棒一头粗一头细,平日里若要发力,只需要握住细的那头,将粗头狠狠抡下,保管一棍子下去皮开肉绽骨肉分离。

可若是不想打的人伤筋动骨,比如收了犯人亲属一点银子之类的,便将握着细头的手朝上放一放,把砸人的粗头朝下放一放,保管声音震天响,可人却还是个囫囵个。

你孝敬的越多,这手放的就越高,人受的伤也就越轻。

可像岳修这般的,一没孝敬银钱,二又顶撞了上司,三来一看就是个拧种,二位捕快自然是毫不留情,有多大力就使了多大力,粗头棍尾简直要抡出火星子一般。

就在那棍子即将砸到岳修腿弯时,岳修悄悄用手一指坐在高堂上的郑元植,然后便任凭那杀威棒落了下来。

砰!砰!

两声闷响从岳修的腿弯传来,却没如往日一般听到犯人的惨叫,甚至连动也没有动弹一下,二位捕快心里登时竖起了大拇哥。

是条汉子!

随后便一同抡起了第二下,这次更是加倍了力道。

“嗷啊啊啊啊啊啊!”

惨叫声终于响了起来,二位捕快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什么硬汉也经不过两根杀威棒!

于是便带着十足的满足情绪铆足了劲砸下了第三棍。

然而岳修的膝盖却仍旧如往常一般坚挺的立着,反倒是高堂上一声摔倒的声音吓了他们一跳。

二人这才抬眼看去,只见郑元植正如过年要宰的猪一样发出尖锐的嘶吼,整个人都倒在了案牍上,双手不断的胡乱拍打,把文书、竹筒、惊堂木一股脑全都扔在了地上。

看着哀嚎如叫丧的郑县丞,两位捕快愣住了,听这惨叫,好像兄弟俩打的是他一样。

“县丞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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