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月的营收怎么这么差?”钱倡一把抢过袁先生手上的账册,翻得呼啦作响,“做酒楼商行的正经生意,利润差点就算了。”

“这赌坊土娼牙行,抢钱的地方,怎么收成也这么差。”

袁先生虚抹了一把额间的冷汗,悄悄往议事堂门外看了一眼,又继续开口:“堂主,赌坊这些是抢钱的地方不假,可是抢,也得有人给我们抢呀。”

“自从那些东西越来越多,高盈里的好多产业都荒废了,赌坊里玩的也越来越低,收不上来的烂账越堆越多。”

“我不想听你这些。”钱倡把账册掷在手边的方桌上,站起来在议事堂中踱了几步,最后停在了袁先生的身后,吓得袁先生一个激灵。

“我如今已经阴血圆满,如果一切顺利,入冬之后我就要向修骨境走了。”

“恭喜堂主,贺喜堂主。”袁先生也不知道这时候该说什么,干脆膝盖一软跪了下去。

“武道这东西啊,越修到后面,就愈耗资粮,说是拿大火烧也不夸张。”钱倡回身侧头盯着袁先生,阴恻恻的眼神让人发毛,“高盈里是我的根基,我踏入修骨的资粮就着落在你们头上了。”

“这是头等大事,你们不会让我失望吧?”

“不会,不会,绝对不会。”袁先生头摇得像个拨浪鼓,“只是这人口越来越少,对账目终究会有些影响?”

“哼,人口不够,那就去别处抢,思维打开了,哪里不是路。”

钱倡一脚踏上议事堂的大椅,屁股坐在方桌上:“最近城外不是有流民吗,索性我们这头放开些,拿那些流民填填高盈里的材料。”

“是,是。”袁先生拣起账册,只管一个劲地答应。

“明白了就出去吧。”钱倡重新站直了身子,走到议事堂门口,那里正站着一个长发精壮男子,腰间半背半挂着一把细脊长刀,面色苍白,精神萎靡。

“进来吧吕宏,堂里出什么事了。”钱倡换了一副语气,一边走还一边用手扇了扇鼻子前面,“怎么这么难闻,好浓的药味!”

说罢,侧着身子看吕宏,这才注意到,往日惯常打着赤膊的吕宏,此刻竟规规矩矩穿着武服,遮住了上半部分的肌肉,就连半张脸都拿面具遮着。

吕宏听到询问,往前走了两步,直到整个人都跟进了议事堂,才缓缓扯下上半身的武服,露出了底下层层叠叠的厚绷带:“吕宏愧对堂主……”

“高盈里谁敢把你伤成这幅模样?”

看到钱倡的表情开始认真起来,吕宏这才一五一十把几日前的夜间高盈里遭遇的事情,说了个清清楚楚。

“妙手园!”钱倡听到一半霍然起身,嘶吼声从牙缝里挤出来,“特意到我高盈里来撒野,是专门折辱我钱某人的啊。”

“偏偏在这种时候,影响帮主亲自吩咐下来的大事。”钱倡吸入一大口空气,镇定心神,“那武者的身份,查清楚了吗?”

“属下曾看到对方的脸,城南一带据说也出过类似的事情。”

吕宏叹了口气,面色颓然,说话都是有气无力:“应当是妙手园的陆章无疑了。”

“陆章……”钱倡食指轻敲半晌,“我有印象,快两月前,帮主曾亲自去过一趟九条里,和妙手园的段老二见了一面,应该是飞云帮的事。”

“那件事里的,应该也是这个陆章,当时他应该是凡胎境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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