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弯月高高挂起,淡然地俯视着这保留传统意蕴的人间烟火。在一处不起眼的巷子中,还点着一家灯光,灯光偏向昏黄却足以照亮巷子外的一亩三分地。
甄皓还是自顾自地嘀咕、抱怨。“老妈他们干啥去了!到现在还不回来??”
他拿着碳素笔不断地戳弄着桌子上的橡皮,旁边还有没吃完的半张饼子,看着橡皮被自己弄得千疮百孔,莫名有一股烦闷的感觉挤压在胸中。
“啊啊啊!”甄皓推开木椅,噔噔噔地滚到床上。他瞄了墙上挂着的电子表,赫然已经9点半了。整间屋子无比的空寂,毫无生气的窒息感充斥着整个屋子,这般沉默的环境如同倾盆大雨让甄皓那热忱的心都被浇灭。
他突然灵光一现,想到了什么,手忙脚乱地跑到爸妈的卧室里,他才想到自己家里还有一台座机,那是专门留给他应急打电话用的。
甄皓试着拿起话筒,看见电话机的屏幕亮了起来。他翻弄着桌垫,里面放着数之不尽的小卡片,大多数都是家里修东西或者推销的广告,扒拉扒拉找到了那张泛黄的纸,显然已经放了不少日子了,上面清楚地写着爸妈的电话。
甄皓向来不记这个,不是因为他记性不好,只是他单纯懒罢了。迫不及待地输入老妈的电话号码,然而电话那头却是无人接通,他不信邪,又反复打了两通,仍是一样结果。
电话那头冷漠的声音如同书中所讲的通信员,它总是操着丝毫没有感情的声音,说出令人振奋、痛苦、期待的各种消息。如今他给甄皓带来的却是无法接通的噩耗,此刻的他心里咯噔一下,无处安放的担心不断从他的身体里涌出,“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儿吧?”
他又拨通了父亲的电话,果然如他所料,同样是无法拨通。这下子他倒是真慌了,父母都不接电话,迷茫、不知所措此时此刻引导着他步入深渊。
“咚咚咚!!”死寂沉闷的房间里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听到这如同救命稻草一般的敲门声,甄皓莫名有点儿想哭,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把你们给盼回来了。
“来了!来了!”甄皓猛地推开门,来人是谁也没看,直接来了一个熊抱。
“哎呦!我的小孙子!奶奶这把老骨头可经不住你这么抱啊,哈哈哈。”被抱着的老奶奶嘴角绽放笑容。老奶奶连忙放下手中拿的东西,感受着自己孙子的爱意。
“唉,是奶奶呀!奶奶你咋来了?!”甄皓看清来人后,赶忙松劲,生怕把奶奶抱地出不了气儿了。奶奶不高才一米五几,年龄也是五十三岁了,平日里住在村里,而从村里到镇子上,坐大巴车半小时就能到。
“当然是看看我的大孙子啦!我想你了不行吗?”奶奶粗糙又温暖的手掌轻抚着甄皓的头,“没吃饭吧,来,奶奶给你带好吃的了!”说完就拉着甄皓进了屋,从袋子里掏出两个热乎的大烧饼。
“唉,奶奶怎么知道我没吃饭?老爸老妈他们都没回来。……打电话也不接。”甄皓赶忙接过来,他的确是饿的不行不行的。
“没回来就没回来吧,吃完就去洗洗睡觉吧,赶明儿你还得去上学呢。”奶奶看着自己的孙子狼吞虎咽,将他搂在怀里,嘴角泛起一抹笑容,只是除了慈爱,总感觉携带着些许异样。
甄皓没有接话,点点头,既然奶奶来了那八成是没什么事儿了。明天还有课,还有甄侠头也不知道能不能买回来。
…………“吱吱吱——”皎月遥挂云端,窗边蟋蟀蝉鸣。奶奶静静地坐在客厅窗边的摇椅上,带着昏黄的老化眼镜,脸上毫无表情,只是双手放在胸前,眼神有些呆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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