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奋战忘我加上他持续引导灵性使用非凡能力的时间过长,他的灵性变得有些不受控。”护工斟酌着说道,“他是一名英勇的战士,据主教大人所说,在祂赶到之前,他足足杀死了十四头怪物!”只是……人的力量终究是有极限的,而灵性并不是那么安全、可以随意为人所用的东西。我所知道的,只有这么多了。”
“灵性……有些……不受控?”
……
“这不就是……失控的……咳咳……前兆吗!”
加尔维的瞳孔骤然放大了些,急切之下甚至想要坐起来,却被护工拦下。然而,作为一名术师,他可太明白灵性不受控是个什么意思了,哪怕稍微平复了心情后也依然感到心中焦急,“他怎么会成这样?”
“我……实在是不太清楚。今年圣显之日的灵性比往年要动荡许多,也许是因为这个?”
“这……”
加尔维的嘴开合了两下,瞳孔不稳定地乱晃了一下,想要坐起来,又知道自己做不到,最终只能瘫倒在病床上,口中还在念叨:“失控……他妈的!”
神秘学课上并非没有讲过这个。正常情况下,由于诸神的庇护,术师失控的可能性已经被压得很低;然而,如果在不顾自身状态的激战中过度运转灵性的话,巨量灵性冲击虚弱的身体和灵魂,失控的可能性就会暴增至原本的数倍不止。虽然现在护工只说有前兆,可一旦是真的失控……
几乎每个术师都知道,许多情况下,就算是直接死亡,也比失控来得要好。
……
“如果真的只是简单的失控,那我还真得松口气……”
影子摇了摇头,闭眼便使眼前的景象化作虚无。一转头,那个惨白的巨茧就进入了他的视线。
对凡人来说,那巨茧上密密麻麻的怪异花纹让他们哪怕只是看着也会感到恶心眩晕,但一股古老的美感却又让他们无法移开视线。而影子看到的就更多一些,在他眼中,巨茧的拓扑形态显得难以琢磨,非圆非方、非凸非凹、非平非环,隐隐约约似乎能看到从无穷远处有细密的丝线与这巨茧相连,可问起那些连接点究竟在那,他却又无从寻找。
他能看到有些微雾从茧中散出,他知道那是溢散的灵性,但要知道,这里其实处于封灵场中。
对未知物有探知的想法是很正常的,而种种探测方法中对普通人来说最有可行性的,除了看、听、闻之外就是触碰了。然而,凡人在它之前根本不会有这种想法。而对影子来说,每当他靠近巨茧到一定距离,巨茧之上便会突然睁开某种如瞳孔般的妖异纹路,不论影子移动到哪一侧,那纹路都会正对着他。如果继续靠近,纹路便会越发清晰、扭曲,饶是影子也会因为被它注视而感到心悸与慌乱,于是他总会后退,无法真正去到巨茧前。
事实上,影子也想过直接窥视其内部,可不论他怎么努力,也无法成功。那东西就宛如一个灵性空洞,任何灵性只会被它吸收而不会给出任何反馈,自然也就无法通过任何非凡能力进行探测,反倒是他自己每次这样做都会从心底感受到一股畏惧和抗拒。至于强行打开那个茧?别开玩笑了,谁知道那会带来什么后果。
它就静静地待在那里,不发出一丝声响、不产生一点移动,却牵扯着影子的心。
“……唉。”
“希望到时候出来的……”终于,在静默良久后,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还能是你。”
……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维克缇斯和加尔维的伤势一天接一天地好转,那巨茧却还是没有一点动静。他们在每天睡醒之后几乎都得先问声“洛卡如何了”,得到的回答也总是“目前还不清楚”。在忐忑中,圣显节假日过去了,新年到来了,他们搬出病房了,队伍里却还是少了一个人。
报纸上刊登了他们三人在圣显日当天的抵抗和总主教的事迹,人们对于那个留慕人短时间内就登上两次报纸感到很惊奇,对他目前情况不明感到惋惜,但最近的另一个更大的新闻才是人们关注的重头:在三个月后,莱洛斯皇帝奥斯瓦尔德三世将与凡赛共和国总统拉维纳?杜博瓦会面,地点则是在一个第三方国家:多兰尼亚王国的首都。对于人们来说,这可比个人的死伤重要多了。
随着时间推移,在这座城市之中,还在关心他的,恐怕两只手就能数得过来了。而茧内的人对此作何感想?……只有天知道了。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