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猜到见到秦鹤鸣不会太顺利,却没猜到这一等便等到日头西斜,仍然未见到那小吏的影子。

车夫蹲在墙根处已经迷迷糊糊睡了一觉,肚子咕咕叫才清醒过来。

见乔挽仍姿势不变地坐在马车内便问:“大小姐,眼见着下衙了,咱们还等吗?”

乔挽不置可否,眼睛只紧紧盯着仪门不出声,天色渐暗,那道门却紧紧闭着。

“乔大小姐,”一道声音车外响起,好像是秋伯的声音。

掀起帘子一看,果真是秋伯,他垂手立在车前,看这情形好像已经站了有一阵子了。

“乔大小姐来兵部衙门,难不成是为了秦老爷的诊金之事,可有变故?”从侧门出来的秋伯脸上挂着疑惑。

乔挽笑笑:“不是,只是听秋伯所言凭令牌可见到大司马,想来试试。”

秋伯:……

早些时候小吏传话进去,说有京城贵女又有了向大司马示好的新招数,竟有敢来衙门口堵门的。

哄笑一阵后,倒也是毕恭毕敬地将令牌奉上,将乔挽的原话递了进来。

这令牌除了秦明夫妇及几位重要同僚之外,秋伯只给了乔挽,目的无他,只是为了不让秦明夫妇为了诊金忧愁。

没成想乔挽这么快就将其派上了用场,口口声声说要见大司马,也真是异想天开了。

“大司马很忙,乔大小姐有事尽管吩咐老奴便是。”秋伯笑得温和,拒绝得干脆。

乔挽深吸一口气,道:“我本该称大司马一声小叔父,想不到大司马在亲情面前竟如此淡漠,按此推断,坊间传闻大司马待秦老爷夫妇甚好的说法也不可信喽。”

秋伯面色一滞,眼睛瞟向不远处的另一辆马车,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

马车里倒是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既然已与忠勤伯府和离,便应该各自安好。小叔父这称呼过于唐突,请乔大小姐注意措词。”

闻言,乔换掀起马车帘子,一跃跳下马车。三步并做两步地跑到秦鹤鸣马车前,谦卑地行了个礼:

“正因为与忠勤伯府再无干系,万不得已才想此下策。求大司马帮忙请忠勤伯府将之前服侍我的丫鬟柳红赎与我。”

车内的人丝毫没有露脸的意思,只淡淡地说:“说原因,秋伯会帮你办。”

哪能说真实原因,靳英博那畜生倒无所谓,柳红那个仅有十四岁的小妮子,这事若说出去哪有活路?

“是我百草堂扩大经营规模,缺人手。柳红做事得力我便想到她,忠勤伯府的门我已然登不得,便想着另寻门路。

刚好今日秋伯帮秦老爷送来诊金,我就突然想起大司马在我与秦世子和离之事做得甚是公允,便拿着令牌冒昧前来叨扰。”

帘子挑起,露出一张冷漠而疏离的脸孔,眼尾微微上挑的眼睛里迸出寒光,继而重重放下:“走!”

车夫高高扬起鞭子,即将落下时,乔挽朗声道:“只因真实原因实在令人发指,柳红待我不薄,是我寻短见之时将我救下之人。她如今有难,我必当舍命相救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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