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和离书便被送至官府过了明路,有人的地方就有社会,有嘴的地方就有江湖,于是,满城哗然。
乔挽心情大好,随着乔梁夫妇去延寿堂给自家祖父乔宏山问安。乔老太爷年过八旬,耳不聋眼不花,每日早起皆是雷打不动地练一套拳脚。
一同前来的除了乔挽还有十二岁的幼弟乔挥,一家四口刚到延寿堂时正好乔老太爷练好拳刚进来,他微微出汗,跟在后面的四姨娘紧着用帕子帮他擦拭着。
乔挽立即上前给祖父请安,乔老太爷接过四姨娘手中的帕子兀自擦着额上的汗,问:“一切都办妥当啦?”
自然是她和离之事,这么顺利一切也是因着祖父支持,乔挽笑得灿烂:“办妥啦,那孙女以后又得每日呆在府里烦您老人家,您会不会烦呀。”
“我乔宏山还不至于沦落到少我孙女一口吃食。放心,祖父早给你留好了遗产,就算此生不嫁也足够你衣食无忧!”这话虽说得爽快,却剜着乔挽的心,她不禁转过脸抹去眼尾的泪。
四姨娘眼尖见到,便嗔了乔老太爷:“挽儿刚脱离苦海,是好事。老太爷怎么说得这般丧气,惹得孩子们不痛快。”
乔老太爷一妻五妾,现只余四姨娘一个,乔梁生母梁氏是五姨娘,不到五十时染上疫病而死。乔梁便一直称四姨娘为娘,其两子一女也随其称之为祖母。
“祖母说得是,祖父现在身体康健,定能长命百岁的。”乔挽上前扶着乔老太爷坐在软榻上,抢过帕子为其拭汗。
乔老太爷哂然一笑:“放眼京城也没有几个如我这般年岁的老者,世间事若再不看透岂不是白走这一遭啦。”
“我生了那么多儿子,却只有梁儿给我乔氏一族延续了香火,我乔宏山百年后才敢面见列祖列宗。是以,我乔宏山的子孙绝不允许受一点委屈,祖父只要有一口气在,就能护得你们周全。”
乔宏山拍着乔挽的手背,半眯着眼睛,语气淡然。
四姨娘想他一定又想起赫赫威名的“乔家七虎”现只余两虎在镇守辽东之事,随着年岁渐长,乔老太爷竟时常悲春伤秋,伤心又伤身。
于是她迅速转了话头:“听田嬷嬷说,那忠勤伯府居然还动起休妻的心思,这也太阴险了吧。”
林氏接话:“是呢,最后还是秦家二房过继来的那个儿子说了话,让他们顺顺当当地和离。”
乔梁便添油加醋地将这两日的事说了,边说边挥舞着拳头,十分解气的样子。
“那畜生看起来倒是很敬重他那位小叔,没有他,就凭秦淑仪那娘们儿也不能让挽儿轻松走出忠勤伯府。”
“畜生”一词,从乔梁口中出来大家便知道特指秦佐。
林氏点头附和:“老爷说的没错,之前他们说选一位族中长辈主持公道,我还暗自埋怨老爷怎么就答应了他们,凭他们行事风格,肯定事先都串通好了的。还真是没想到。”
乔老太爷和四姨娘听得津津有味,乔梁讲得生动,时不时的还哄堂大笑一番,气氛十分融洽。
乔挥此时却坐不住了:“祖父,父亲,时辰不早了我得去书院上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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