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语一出,一室寂静。
沉默良久,忠勤伯秦朝初严肃地开了口:
“乔氏,家中长辈齐聚于此自然是看在你这两年为秦家上上下下尽心尽力操持的份上,你觉得委屈就要闹和离,婚姻大事岂能如你这般儿戏?这种话以后莫要再提!”
太妃娘娘秦淑仪微微眯起眼,赞同地点点头:“伯爷说得在理,俗语说得好,未嫁从父,既嫁从夫,既然嫁进了我们秦家的门,说话行事就要顾及秦家颜面。乔氏,今日闹得可是有些过了啊。”
说罢她又捏了捏眉心:“都这个时辰了,都回去歇着吧。”
“如意,把东西拿过来!”乔挽依旧跪立于门口处,向着一直守在门外廊下的如意吩咐。
如意应声,一手捧着雀绕花枝铜镜,一手握着一把锤子。
一见到锤子,本来站在乔挽不远处的马氏惊慌大叫:“你们,你们这是又要干什么,这可是秦家正堂,容不得你们放肆!”
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也好。乔挽将铜镜置于地上,摇晃间却用尽全力抬起锤子狠狠落在铜镜上。
雀绕花枝铜镜是两年前大婚之时乔家陪嫁的名贵之物,转眼间已变得不忍直视。
“乔氏,你这是干什么?”马氏显然吓得不轻,又见乔挽如此暴殄天物之怪异行径,几乎都要昏厥过去,直着嗓子尖声问。
“各位长辈,这枚铜镜是我母亲送我的陪嫁之物,寓意着夫妻恩爱,白头偕老。
现在它被砸成这副形状我很伤心,很想将它变回原有的模样……”
乔挽尽力平复着心绪,她的心的确在滴血,这可是她自己的财物啊。
“乔氏!你莫不是疯掉了?”
马氏走上前拾起扭曲成一团的铜镜,展示给秦淑仪等人:
“这镜子被她砸成这样,她居然妄想恢复原貌,当真是疯了。”
很好!
她这个婆婆平时虽喜欢吃斋念佛,却丝毫不具备佛家信徒的任何优点,仅凭咋咋呼呼这一点,就实打实地只能成为乔挽的帮手,不管是掌家,还是眼下。
“母亲说得没错,”
乔挽声量不高不低,恰好是屋内众人皆能听得清的音量:
“破镜岂能重圆?就算寻了天下最好的工匠也会留下痕迹,再也无法找回最初的美好。
这正如我和世子爷这段姻缘,已然破了,纵然长辈们百般修复,我二人也无法和好如初,琴瑟和鸣。”
话一出口,天上的雨终于是未能绷得住,倾泻而下。
乔挽却感觉一直压在心口的浊气随之消散开来,她轻抚胸口,示意如意将她扶起。
屋内的人显然都懵住了,乔挽是来真的了?
两年以来上上下下满面和煦的世子夫人竟然在死过一次后露出了如此可怕的嘴脸。
“乔挽,你这是何意?非要弄成是我靳美姿将你逼成这样的么?”一道尖锐的女声不合时宜地打破一室的静默。
秦佐闻言霍然站起身子,向着屏风后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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