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拳法乃是通臂一脉,长伸长出,正反皆为鞭,只要挨上,必骨断筋折。

我用的是咏春,但步法换成了八卦掌的一掰一扣,绕着他身边就开始转圈。

不多会儿,我在他身上打了几掌,但都没发力。意思是你见好就收别没完没了。

但他好像并不在乎,依旧用拳法抢攻,我有点不高兴了。

我忽然换成形意拳,让开他右手一鞭,左脚前探,整个人贴近他怀里,右手一个崩拳打在他的胃部,他‘额’了一声飞了出去,整个人背撞在墙上,墙上的红砖碎了几块,掉了下来。

这一拳用力不轻,但也不至于有太大伤害,他坐在地上,扯下面罩,吐了起来。

我走到他面前,忽然想起他的那声‘额’。

我们普通人挨这一拳,都是‘啊’,没人会发出‘额’的声音。除非,他有口伤。

我忽然想起顾十三和娄秃子从孤儿院接我的时候在车上的对话。

顾十三那时候把车开到泥里,我和娄秃子没法把车推上来,顾十三叫娄秃子打电话叫路救,娄秃子骂骂咧咧的去打电话。

这时候顾十三看见了坐在车后没多远的我,对我笑了笑。我也对他笑了笑,然后他就坐在我身边给我递了根烟,问道,“抽吗?”

我总记得孤儿院厨子老刘头把烟从嘴里吐出来,再从鼻子吸进去的场景,就接过那根烟,点着了尝试学老刘那样,结果差点被呛死。

顾十三笑着拍着我的背,说道,“小鳖犊子还想装老牛。”

之后我只敢吸一口吐一口,顾十三就对我说,“抽烟你吸的时候要发出‘咝’的声音,那样才能吸进肺里,然后再吐出来。”

我就试着‘咝’了一口,又被呛得不行。

这时候娄秃子走了过来,骂骂咧咧,和顾十三抽烟聊天。

我想知道到了朱雀营得生活是什么样的,就问顾十三说,“朱雀营那边会给点零花钱吗?”

顾十三很奇怪,就问我说,“你要钱干什么?”

在孤儿院的时候,有一次我和刘铁柱偷跑了出去,到工地弄了几根废旧钢筋卖了几毛钱,一人买了两颗糖吃。那次刘铁柱回去被老刘头打得三天没下床,我倒还好,就饿了一天。但我记住了那个糖的味道,一直心中念念。

所以我回答顾十三说,“买糖吃。”

顾十三就问娄秃子,说,“学员那边有糖吃吗?”

娄秃子说道,“没有,糖都在菜里。”

然后顾十三就说,“妈的,这些死厨子,没糖像不会做菜一样,放那么多,太恶心了。”

娄秃子说道,“你知足吧,你还能吃到甜味,你看老吴,舌头都没了,吃啥都没味道。”

那时候我就想,为什么朱雀营会有个没舌头的老吴,他的舌头怎么没的?

但在朱雀营那么多年,我从没见过这个没舌头的老吴。

那人的口罩已经拿掉了,抬头正看着我。

我忽然福至心灵地问道,“老吴?”

那人眼睛圆睁,好像被吓到了一样。

我忽然笑了,“果然是你。”

我把夏沫的手机丢给了他,说道,“我们俩的命你肯定是拿不走了,这个你带回去交差吧。对了,叫十三哥抽空来见我一下,你知道我住哪里。”

老吴接着手机,皱着眉头看着我,忽然眼睛一亮,嘴里‘唔唔’连声,用手在地上写了个‘天’字。

我点了点头,然后用手竖在嘴边,‘嘘’了一声。然后拍了拍腰后的光剑,我的意思很明白,让老吴回去就说我是白虎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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