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天气不是很好。

乌云遮蔽了月亮,天上黑漆漆一片连星星都看不见。

连温度都比平时要低一些。

江流白抬头望着天,心想,明天大概是要下雨了。

下雨也好,反正自己后台积压的订单基本已经完全清理完了,明天又是周六,可以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一整天。

走在他身旁的宁汐桃也同样仰头望着天空,得出了明天可能会下雨的结论。

只不过她在想的是:

雨天的话,入睡应该会容易一些吧?

两人各有各的心思,虽是结伴而行,但谁都没有说话,气氛显得略有一丝压抑。

——直到,被都市的霓虹灯照亮的天空中,飞过一只浑身乌黑的鸟。

它在两人头顶的天空上盘旋着,似乎是想降落,但好像又在忌惮着什么。

一直望着夜空的宁汐桃自然注意到了这只鸟,但她并未在意,像这样的鸟在城市中很常见。

正要低下头来,却听一直沉默着的江流白忽然吹了一声口哨。

那口哨不像流氓小混混那般轻佻,却神似鸟类的啼叫。

下一秒,在宁汐桃惊讶的目光中,天上那只乌黑小鸟像是接收到了什么信号一样,叽叽喳喳地回应了一声,迅速飞下,落在江流白伸出的手指上。

“真巧啊,居然在路上遇见你了。”

江流白笑着伸出一根手指揉了揉小鸟的小脑袋,像是在跟老朋友打招呼。

乌黑小鸟叽叽喳喳地回应。

离得近了,宁汐桃才认出,这是一只成年乌鸫鸟。

乌鸫是一种性情非常胆小的鸟,看到人类本该唯恐避之不及才对。

可眼前的这只成年乌鸫鸟却是毫无防备地站在江流白的手指上,用黄色的喙梳理着自己的羽毛,任由江流白的手指放在自己的要害部位上,给予对方百分百的信任。

宁汐桃安静地看着这一幕,没有说话。

“它是我在去年认识的。”

江流白自顾自地介绍起来,嗓音温和,“那时候,这小家伙被一只雀鹰追杀,为了逃命飞进了我家里。那只雀鹰不敢进我家,却也不肯轻易放弃到嘴的食物,就在我家周围盘旋着。我切了点牛肉放在窗外,把那只雀鹰喂饱,顺便也给这小家伙吃了点。”

顿了顿,他轻声笑了起来,“大概是从没吃过牛肉,所以第一次吃就爱上了这种美味的食物,从那以后,这小家伙和那只雀鹰就经常来我家蹭饭,慢慢也就熟悉起来——只是那雀鹰我已经很久没见到了,不知是迁徙去了,还是出了什么意外。”

听着江流白温和地嗓音,宁汐桃忽然问:“为什么不把它们养在家里呢?这样的话,不就不会出意外了么?”

她的语速还是那么慢,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冒。

“啊,若是猫猫狗狗什么的,养在家里也就算了。”

江流白的目光注视着手指上的乌鸫鸟,用手指把它刚整理好的羽毛揉乱,“可它们是鸟啊,鸟类,生来便是属于天空的。”

小乌鸫很不满地歪头瞪他,让江流白愉悦地翘起嘴角。

“不。”

宁汐桃却摇摇头,道,“鸟类的祖先是曾经称霸地球的食肉恐龙中的一种,只是相比那些体型庞大的掠食者,它们矮小、孱弱、不堪一击,在陆地上很难生存下去,所以才被迫放弃锋利的爪牙,进化出羽毛和翅膀,飞上天空。”

她注视着江流白的眼睛,缓缓道,“它们不是生来便属于天空,而是为了生存,权衡利弊之下,不得已才选择了天空。”

她说的很理性,很有道理,也有科学依据。

如果这是一场辩论赛,这番话理应得到观众的欢呼与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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