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汗威严,眼下局势明朗,宁远城旦夕可下,此功归于莽巴拉甲喇章京之红衣大炮,其面露谄媚,深知主上心喜。
“八旗之中,有此神器,大明疆土,指日可待!”
阿济格豪情万丈,拳如虎踞,忆往昔,我满洲勇士,仅以木石攻坚,今却令大明炮火黯然失色,其意不言自明:
风水轮流转,明朝亦尝此滋味!
皇太极睿智深邃,引古谚云:
“授鱼不如授渔”,谕莽巴拉务必深谙此技,且禁借汉人之力。
他心中暗忖,阿济格兄弟虽暂同心,日后物资无忧,必生龃龉,犹如狼羊相争,各显锋芒。
皇太极不喜阿济格之傲慢,自谓排行第八,却不知在中原,“八哥”乃戏鸟之名,非尊称也。
他之于汉学之深,远胜阿济格。
“遵命,奴才必不负所望!”
莽巴拉应声如簧,心中暗喜。
红衣大炮,后金之新宠,重金购得,弗朗机匠人亲临指导,半年之期,技艺必传。
莽巴拉盘算,若能独掌此军,梅勒章京之位,唾手可得。
皇太极虽嫌莽巴拉油滑,然无可奈何,通晓弗朗机语者稀,除汉人外,唯莽巴拉可用。
红夷大炮,明廷早备,而后金迟悟,缘由诙谐:红夷之重,非野战所宜,故明人置之城头,而我等初睹其威。
炮火连天,十轮轰击,铜铁炮身,亦需喘息。炮手忙碌,清理炮膛,搅拌火药,一丝不苟。
夜色降临,炮声未歇,皇太极胸有成竹:锦州固若金汤,卢象升不敢轻动;宁远若失,关宁锦防线将溃,辽西之地,尽入我手。
自南而北,山海、宁远、锦州,犹如长龙探海,东西皆为我土。
宁远一破,锦州孤悬,粮草虽丰,终有尽时。
彼时,大明防线,唯余九边长城,风雨飘摇,我辈当乘胜追击,一统中原!
皇太极深知宁远城乃关宁锦防线之钥,其重要性非一城一地可比,势在必得,以绝后患。
此役不仅关乎疆土,更是对蒙古虎墩兔之乱的定音之锤,令墙头草般的蒙古诸部认清天命所归。
为雪前耻,重振士气,他誓要攻陷此城,让后金再铸辉煌。
皇太极目光如炬,对阿济格与多尔衮下达命令,言简意赅:
“尔等速休整,明日正白旗为先锋,宁远若克,首功非尔莫属,赏罚分明!”
言罢,其语气之重,令阿济格跃跃欲试,豪言壮语脱口而出,将大明军喻为待宰羔羊,尽显其嗜战本性。
阿济格之暴烈,在后金无人不晓,其嗜杀成性,尤爱破城后之淫乐,此风在其父逝后更盛。
相比之下,多尔衮则显得沉稳许多,他深知此行艰险,大明已非昔日吴下阿蒙,其军容整肃,士气高昂,首战必将血染沙场。
然多尔衮心中虽有千般计较,却不得不从命,只因大局为重。
他深知皇太极之意在分化其兄弟,而自己作为中流砥柱,更需隐忍不发,以免动摇军心。
于是,他默默跟随阿济格,心中五味杂陈,一面忧虑战事,一面忧虑兄弟情深,却又不得不将个人情感置于国事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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