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州古城墙畔,一幢朴素民居内,总兵虎大威身披战甲,端坐于简陋案旁,手不释卷《纪效新书》,时而蹙眉凝思,时而豁然开朗,尽显儒将风范。
自荣升总兵,府邸虽备,然其心系士卒,常以陋室为家,共甘共苦。
晨曦微露,虎大威已整装待发,沉浸兵书,力求精益求精,弥补战阵之不足。
然心绪难宁,书卷未半,已搁置案头。
近日,皇太极大军压境,却异常沉寂,仅三日前小试牛刀,此后便按兵不动,令虎大威心生疑虑。
依卢象升之令,百姓已入城避险,粮草乃兵家必争,皇太极十万雄师岂能不急?
然其军屯兵城外,既不进亦不退,意图难测,令虎大威陷入沉思。
雪舞纷飞,亲卫欲披风护主,虎大威摆手谢绝,毅然决然步入风雪,巡视城防。
“敌袭警报骤响,虎大威神色一凛,犹如猛虎下山,直奔城头。
锦州城下,大贝勒代善银甲闪耀,战马暗银,宛若低配版赵云再世,手持令旗,威严非凡。
巴达理、孔有德二将接令,各怀心事。
科尔沁部虽享殊荣,亦担重任;孔有德初降后金,虽受重用,心中却五味杂陈,深知功高震主,危机四伏。
耿仲明、尚可喜二将,昔日矿工,今朝并肩作战,对锦州之战亦是忧心忡忡。
三人忆往昔皮岛岁月,叹今朝命运多舛,誓要共谋出路。
孔有德沉吟片刻,计上心来:“攻城之时,虚张声势,借雾气掩藏真意,或可避实就虚。”
耿仲明则虑及代善之智,主张求助于宁大人。三人计议已定,各怀心思,准备应战。
在后金皇族之中,非尽是阿济格之流的鲁莽之辈,代善将军用兵之道,犹如老树盘根,稳健而深沉。
于其眼皮底下玩弄诡计,无异于火中取栗,实为不智之举。
耿仲明口中的宁大人,实乃智谋之士宁完我,于汉旗初建之时,便位列汉军正白旗之中。
虽身为文官,耿仲明却深信其脑回路非凡,问计于他,犹如锦上添花。
孔有德略一思量,速遣使者请宁完我前来。
未几,宁完我策马而至,风尘仆仆。
“锦州城防,前番已窥其虚实,此番再攻,必有蹊跷。然佐领大人若执意行之,恐亦非良策。”
宁完我沉吟片刻,继续说道,“攻城势在必行,但可减少伤亡,免伤元气。”
宁完我虽投效后金数载,屡献奇策于皇太极,然涉及军机大事,皇太极对汉人始终心存芥蒂,未敢全然信赖。
故此刻,宁完我唯有暗自揣摩圣意,揣测皇太极之布局。
他心系孔有德之安危,因孔之成败关乎汉军在后金之地位。
孔有德闻宁完我之言,抱拳致谢,随即与耿仲明、尚可喜匆匆点兵,准备攻城事宜。
宁完我目送三人离去,心中却泛起涟漪。
昔年投明,皆因大明病入骨髓,无可救药。
本以为另择明主,可图大业,孰料两年光景,大明竟如凤凰涅盘,边镇防御固若金汤,晋商亦被连根拔起。
后金三攻大明,皆无功而返,令宁完我深感挫败,不禁自问:“莫非大明天命未绝?吾之抉择有误乎?”
迷雾弥漫之际,巴达理率数千蒙古勇士,推着攻城器械,如潮水般涌向锦州城。
重盾兵在前,犹如铜墙铁壁,抵挡着城头火铳与箭雨的洗礼。
孔有德率部赶到,巴达理以轻蔑之目视之,认为汉人怯懦,难与蒙古勇士并肩作战。
“轰!轰!”
城头炮声震天,红夷大炮显露威能,两发炮弹在巴达理军中撕开巨口,盾牌亦难挡其锋。
战士哀嚎,血肉横飞。
巴达理面不改色,激励部众:“草原的勇士们,为可汗的荣耀而战,汉人美女钱粮在前方等待!”
孔有德闻言,以笑回应,双方语言不通,却各自理解成对方的敬意。
孔有德望向后方的督战队,深知时不我待,遂下令冲锋。
东江兵蜂拥而上,然其中多老弱之众。
耿仲明急中生智,催促士兵跟随蒙古人之后,以减少伤亡。
炮火轰鸣间,巴达理付出惨重代价,终至城墙之下。
耿仲明亦趁机猛冲,但城墙下的敌人已脱离火炮射程,雷石、滚木、金汁成为新的威胁。
攻城器械在漫天攻势下损毁大半,然代善并未撤兵,巴达理与孔有德只得苦苦支撑。
城头之上,虎大威冷眼观战。
代善对汉军正蓝旗旗主鲍承先下令:“速压上,谁先破城,赏金万两!”
鲍承先眉头紧锁,不解为何执意攻此坚城,且天气严寒,非战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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