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朝堂之上,鸦雀无声,群臣震慑,唯成国公朱纯臣似有难言之隐,武定侯周培民暗中提醒。崇祯帝见状,淡然询问:“成国公,可有高见欲陈?”
朱纯臣犹豫片刻,终开口:“陛下,臣斗胆请问,吾等勋贵之俸禄,是否亦能随之增涨?”
……
崇祯帝刚颁旨,百官薪资普涨,且幅度不小,真乃“有钱不取,枉为豪杰”。勋贵虽位列百官,然其中伯爵之尊,已超品而出,薪俸之丰,自不待言。于是,成国公朱纯臣一语惊四座:“吾等勋贵,亦在涨薪之列否?”
崇祯闻言,目光如炬,穿透朱纯臣那“菊花盛开”的脸庞,确认其非戏言,乃正色答之:“否也!”言简意赅,掷地有声。
原来,太祖高皇帝朱重八,痛恨贪腐,故定官俸甚低。然勋贵之禄,实则不菲。朱纯臣一族,国公之爵,都督之职,子孙遍布要津,更有世袭之卫所官职,外加商铺私产,其富可敌国,犹言加薪,岂非贪心不足?
崇祯帝心中暗忖:“卿等莫非以为朕不知尔等家底?”言罢,面色微沉,勋贵们面面相觑,朱纯臣更是眉头紧锁,尴尬至极。
崇祯再言:“非朕吝啬,实乃祖制所定,勋贵俸禄已丰。且卿等岂会仰仗此等微末之资?”语带讽刺,却也透露出几分无奈。
文官们见此情景,心中暗喜,文武不和,由来已久。崇祯对文臣严苛,勋贵则多作壁上观。然皇帝心中自有丘壑,不求和睦,但求政令畅通,否则,四十米大刀,绝非虚言。
言归正传,崇祯重整旗鼓:“今日朔望,尚有两事需议。”言毕,温体仁这位老狐狸,终于睁开慧眼,知皇帝此言非虚,必有大事。
“孙传庭在山陕清田,成效显着,流寇遁形,百姓安居。”崇祯提及此事,眼神中满是期许。“百姓因何不再为寇?土地也,希望也。”他继续说道,“朕不惜巨资,赈灾修渠,只为百姓心生希望,知朝廷未弃。此信任,乃国家之根本,民族之精神也。”
此言一出,文官们面面相觑,朝堂之上,多谈孔孟,少涉民生。所谓“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多为空谈。崇祯此语,犹如惊雷,震醒梦中人。
“山陕之鉴,当推而广之。”崇祯帝决心已定,“自今日起,大明全境,皆行清田之策。”一语既出,满座皆惊,却也预示着大明新的希望正在孕育之中。
囊括军屯沃土、豪绅巧夺之田、宗室勋戚强占之地、荒芜待垦之野及百姓耕耘之本,皆需户部详尽核查,绘成大明耕地蓝图,统一权属于朝,仅授使用权于万民,宗室、勋贵、豪绅、庶民一视同仁。
此番土地清丈,旨在厘清家底,重定赋税,将丁税融入田赋之中,各省府州县需精准丈量,均摊税负,以亩论税,公平公正。
崇祯帝毅然决然,废除卫所旧制,仅留锦衣卫为皇家耳目,余皆重组,能战之士归京营,老弱则赐田养老,大明疆域内,卫所之名,自此成为历史。
此清田之举,实为斩断民乱之源,土地兼并乃国之大患,非彻底解决不可安邦定国。崇祯帝深知,欲速则不达,故以收回豪绅之田为始,渐进而行,避免地主群起而攻之。
丁税入亩之策,更是崇祯帝深谋远虑之杰作,实则摊丁入地,废人头税而兴田亩税,使税赋与土地挂钩,非人口。如此,豪绅难逃税网,百姓生育无忧,余丁得以自由流转,或务工,或经商,生产力之解放,指日可待。
至于卫所之废,乃顺势而为,昔日之制,已形同虚设,边军尽为募兵,改革势在必行。崇祯帝此举,不仅革除冗制,更昭示其革新图强之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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