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帝未授二人官职,李、罗犹戴罪之身,准其戴罪立功,已是皇恩浩荡,破例之举。
“朕赐尔等半月休整,期满,闯字营需远离大明疆土,未来荣辱,皆系于尔等一念之间。”崇祯帝言辞间,蕴含无尽深意。
“罪臣领旨,感激涕零!”二人跪拜如仪,声震殿宇。
对于此番安排,二人非但未显抵触,反生释然。山陕之事,虽留污名,然至关外,鞑虏眼中唯有汉家血脉。李自成虽曾悖逆朝纲,然忠于汉室之心,未曾有丝毫动摇。
崇祯帝心绪难平,流放闯字营于关外,利弊难料。历史长河,李自成虽败身亡,其部众多归附大明,共抗外侮。崇祯深信,即便李自成在世,亦会作此抉择,阶级之争可缓,民族大义不容有失。农人虽质朴,然大是大非,心中自有明镜。
处置闯字营后,崇祯帝目光转向杨嗣昌,其孤身立于殿隅,静待圣裁,身影显得格外孤寂。
崇祯帝面对灾难余波,岂能轻易宽恕?然,斩首非唯一解,慈悲心下有雷霆。他轻叹:“卿失职督赈,降副都御史,以示警戒。朕倦矣,卿退。”一语双关,既显威严又不失体恤。
杨嗣昌闻诏,心如刀绞,自愧辜负圣恩。虽职降一阶,未至边缘,然去年之隆宠历历在目,愧疚之情,如潮涌般难以自抑。他欲言又止,终化作一揖深深,望着龙袍渐远的背影,默默转身,背影中满是落寞与自省。
流寇之患既平,四月初,曹文昭、贺人龙两位总兵,携胜利之姿入京述职,更有昔日太原总兵左良玉,以“原”字前缀,悄然归来。彼因武安一役,全军覆没于李自成之手,本该严惩,却因侯徇于内阁中斡旋,仅削其兵权,留一命以观后效。此番景象,恰似云卷云舒,历史长河中的一抹涟漪,让人感慨万分。
侯徇妙手一挥,数千昌平精锐尽归左良玉麾下,二人自此如影随形,与流寇周旋于烽火之间,难解难分。
左良玉与侯徇之交,崇祯帝心中存疑,料想其中必有银两为媒,而侯徇之影,似已随风而逝,成为宫廷秘辛。
曹文昭、贺人龙,此二子骁勇善战,虽战略上稍逊卢象升、孙传庭之筹谋,然战术之勇,犹如虎啸山林,不可小觑。崇祯帝慧眼识珠,赐二人蟒袍加身,白银千两,以示恩宠。曹文昭晋为宣府总兵,贺人龙则为蓟镇总兵,即刻领兵赴任,二人感激涕零。
反观左良玉,却被留于京师,麾下万余健儿并入京营,自任参将之职,一时风光不再。
此三人,皆出身边陲,然命运轨迹各异。贺人龙,武进士出身,根正苗红;曹文昭,则由行伍微末,步步为营,皆以血汗铸就功名。至于左良玉,昔日战功赫赫,然自崇祯六年败于流寇之手,其胆气似乎已随甲胄遗失,令崇祯帝暗自嗟叹。
尽管数年剿匪之战绵延,实则演变为避实击虚之策,军中不乏狡黠之徒,左良玉更堪称将坛之“滑头”。
及至崇祯十七年,京师危如累卵,闯王兵临城下,左良玉坐拥雄兵十余万,却似惊弓之鸟,避勤王于千里之外。非但如此,他更恃兵自重,于武昌之地横行霸道,奢靡成风,恶行罄竹难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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