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末之际,陕西喜迎一场银装素裹的瑞雪,虽古语云“瑞雪兆丰年”,然孙传庭将军心怀苍生,不慕丰年之兆,唯愿甘霖稍降山陕,以解百姓燃眉之急,延续生机。

流寇如鼠窜,分道扬镳,孙将军亦智勇双全,分兵三路,织就天罗地网。半月烽火,他与闯王李自成于疆场数度交锋,战况胶着,胜负难料,犹如棋逢对手,各展其能。

麾下铁骑,仅历两月磨砺,便仓促上阵,犹似雏鹰初啼,不少将士尚存怯战之心,战栗于敌锋之前。然李自成之众,久经逃遁,闻官军之名则色变,未尝敢与之一决雌雄。三战之后,官军铁骑渐入佳境,气势如虹。

骑兵之利,令李自成如芒在背,难以脱身,士气萎靡不振。为筹措粮草,其部前日突袭小邑,却险遭官军围歼,如惊弓之鸟,惶惶不可终日。

双方一追一逃,宛若耐力角逐,静待时机,看谁能坚守至最后之曙光。然今日,两军不约而同地按兵不动,皆因佳节将至,战火暂熄,共祈和平之岁。此等默契,非战之谊,实乃人心所向,共盼安宁。

岁末之际,大明盛世迎来最为隆重的庆典,无论贫富悬殊,皆忙于拂尘迎新,心绪亦随之归宁,共襄家族团圆之乐。

彼时,李自成与孙传庭两军,恰似双雄对峙,于重重困境中竭力维系,终至除夕之夜,万籁俱寂中,战局微妙至临界点。流寇与官军,竟默契地放下干戈,共赴这和平的邀约。

流寇为表诚意,竟将营寨安于永宁河畔,与对岸官军遥相呼应,宛如两岸灯火,共绘一幅奇异和平图。

双方营中,篝火熊熊,既驱寒意,又庆新春,虽无琼浆玉液,无珍馐佳肴,更无亲人相伴,但官军营帐内,却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温馨与欢愉。

顾大头,思绪飘远,忆及慈父,手中粗粝馕饼,味同嚼蜡,遂赠予年方及笄的冯壮实,笑言:“饱食以解乡愁,你且食之。”轻拍其肩,满含慰藉。

冯壮实狡黠一笑,反诘:“头儿莫非思乡心切?俺本无家可归,但这饼,俺就笑纳了。”言罢,便狼吞虎咽,尽享这难得的滋味。

张二蛋,蜷缩于火堆旁,取暖之余,心中五味杂陈。他,秦兵中的一员,半年有余的军旅生涯,于他而言,实为罕见之历。心藏一秘,未曾向顾大头吐露——昔日流寇生涯,虽短暂如梦,却因惧死而逃脱,终回归故土。这段过往,如同暗夜星辰,虽不耀眼,却难以抹去。

继而目睹流寇屡遭痛击,四处逃窜之状,他毅然决然投身官军行列,然不过数月光景,战鼓未鸣,他竟又悄然遁去,重拾逃兵身份。

昔日,他视军人为愚勇之辈,以为仅为蝇头小利便赴汤蹈火,殊不知生命之宝贵,一旦消逝,便如流星划过,尸骨难觅,无人问津。

然此番军旅生涯,他心间竟悄然萌生异样情愫,此感非他处所能觅得,恍若春风拂面,又似故人重逢,一种难以言喻的亲切温暖,萦绕心间。

秦军之中,袍泽情深,非同小可。战后硝烟未散,即有人手匆匆,不为战功,只为寻觅战友遗骸,妥善安葬,不让英魂孤零。

昔日轻蔑之冯壮实,于寒夜中不离不弃,守护其旁;行军艰难时,顾大头等昔日伙伴非但不计前嫌,反施以援手,共克时艰。

尤论顾大头,其麾下百十号儿郎,心悦诚服,视其为领袖。战场上,他身先士卒,英勇无畏,多次于危难之际拯救同袍,其英勇事迹,广为传颂,众人皆感其恩德,铭记于心。

每回冲锋陷阵,张二蛋手执镋钯,如影随形于顾大头等勇士之后,专司割取敌首之耳,顾大头惜命之名,众人皆知,然非但无人讥讽,反生几分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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