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务府之事尘埃落定,吏部、工部需即刻运筹帷幄,厘定官职雅号与衙署吉壤,崇祯帝一语定鼎,不容分说。

言罢,龙袖轻挥,王承恩心领神会,速传宋应星觐见。

崇祯帝原以为科研之舟需待玉泉山基地竣工,人马齐备后方可扬帆远航,未料宋应星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献上了一份意外之喜。

须臾间,宋应星身着青衫,宛若文人墨客,手提一杆新铸鸟铳步入殿堂,满室重臣瞩目之下,恭谨行礼后静立一旁,娓娓道来:

“陛下,此乃臣呕心沥血所制之‘迅烈神铳’,特来呈上,望陛下品鉴,看是否契合圣意。”

言辞间,他谨慎地将火铳置于一侧,不敢有丝毫怠慢。

自宋应星携神铳入殿,王承恩便如影随形,悄然立于崇祯之侧,目光不离火铳分毫,誓做陛下身前最坚实的盾牌。

落水之祸,让他心有余悸,自此之后,除却侍奉君侧,他几乎敛尽笑颜,对朝臣皆以冷面示人,仿佛周身环绕着寒冬之气。

"陛下何故远立?

卿既为朝中栋梁,何妨近坐详谈。"

崇祯帝笑语盈盈,尽显龙颜和煦。

李邦华闻旨,轻移尊臀,向外侧让出一席之地,对宋应星优雅作请,其身份虽列席议事,实则非内阁真身。

温体仁则暗自蹙眉,心中涟漪四起。

忆往昔,陛下独召宋应星,细查其履历,不过一介博杂之举人耳,入阁之事,颇显突兀,难以服众心。

然温公今已深谙明哲保身之道,事非己任,便作壁上观。

唯余好奇如火,欲窥宋应星究竟何能,得陛下如此青睐,莫非仅凭手中那铁龙般沉甸甸的火铳?

宋应星领旨谢恩后,步履谨慎,依于李邦华之侧落座。王承恩步履轻盈,宛若春风送暖,手捧火铳至崇祯帝前。

帝亲执此器,掂量间,只见枪身铁骨铮铮,约重十钧。

"臣于火铳之尾,巧设药室与燧石机关。

火药盈室,士卒只需瞄准敌阵,轻扣扳机,龙头一跃,燧石相击,星火燎原于药室,火药轰鸣,推力磅礴,弹丸如龙出海,所向披靡。"

宋应星言简意赅,妙喻连珠,将其杰作娓娓道来,令人叹为观止。

言简意赅间,创意却如石破天惊,遂发式火铳的诞生,一扫火绳点火之惧风雨阴霾,更令射击之效,突飞猛进,蔚为壮观。

崇祯帝面含深邃,未急于嘉许,火器之重,关乎社稷安危,岂可轻率?

待闻火药通条齐备,方展颜起身,朗声道:

“殿内时光悠长,诸位卿家,随朕共鉴此新火器之威!”

言罢,兴冲冲执火铳,引路而出。

时至秋高气爽,殿外碧空如洗,崇祯帝令立巨木为靶,宋应星则细心翼翼,亲操火药铅丸之事,如履薄冰。

装填既毕,火铳传至王承恩之手,其欲代劳以避火器之险,却遭崇祯帝一记威严白眼,遂拱手让回。

崇祯帝亲执火铳,立于靶前十步之遥,英姿飒爽。

“火铳轰鸣,陛下需谨慎……”宋应星关切之声未落,只见火铳枪口黑烟骤起,随后雷鸣般巨响震撼天地,犹如龙吟虎啸,划破长空。

崇祯帝手中火铳轰鸣,震颤直抵心魄,肩胛微颤却浑然未觉,龙袍加身,疾步如飞至靶前。

但见檀香木板,铅丸深嵌,半寸有余,其力之猛,可见一斑。

崇祯轻抚木板,转而对王承恩笑询:

“此靶所用何木,竟能受此一击而不折?”

王承恩躬身答曰:

“禀陛下,此乃檀木之精,质地刚硬,火铳之力尚能透此半寸,寻常铠甲,恐难挡其锋。”

崇祯又问:“此铳射程几何?”

宋应星恭敬上前,言简意赅:

“陛下,其射程与火绳枪相仿,约莫自六十步至百步之间,然距远则准度难保,威力亦减。”

明朝尺步,约合米五,六十步之遥,几近百米之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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