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正,更响。

沈明时终于编完了手中的绳坠子。

她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困极的嗓音,带着沙哑的软糯像是小猫呜咽,低声叫裴缄。

“相爷……”

“您看看,可还喜欢?”

旁边小桃已经睡着了,她压低声音。

顿了顿,像是怕裴缄真的说出不满意,又立刻补充:“您就是不喜欢,也等明日再说了,我今日实在编不动第二条了……”

她说着又掩着唇,打了个哈欠,脸上满是困倦。

烛泪积了许多。

裴缄应着光,低头看去。样式普通,款式简单,手法粗糙……放在店中便是连柜台都上不了,更别说进相府。

他嗤笑一声,一抬头正要嘲讽。

迎上了沈明时切切的目光。

她揉着腰,小心翼翼看着他,明明困得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还在盼着讨他的喜欢。

裴缄眸光微微一软,话到舌尖,变成了:“还行,本相房中恰好缺条这样的绳坠子……”

沈明时顿时松了口气,再让她编下去,她今夜是真的去不了伯府了。

“太好了!相爷喜欢就行!”

裴缄看着她瞬间亮起来的眸,还有眼底溢出来的倦色,微微一顿,不等他反应过来,手已经伸了过去。

温热的指腹抵着她眼底,轻轻滑过。

沈明时一怔,愣愣看着他。

两人中间隔着烛火,一瞬间,谁也没有先动。

愣了一瞬,沈明时先偏过头,躲开了那只手。

微微滞了滞,裴缄若无其事地收回手:“今夜辛苦,明日晨间不必再去找本相。”

沈明时立刻转头看着他,就是说!摸她干什么?早该来点这样实际的了!

她立刻换上了一脸恭维:“这么晚了,相爷明日还要上朝,也早些休息才是。”

裴缄站起身,身后凤鸣已经抱着一摞折子,小桃去开了门。

“相爷,我送您。”沈明时立刻起身,一路将裴缄送至院门口,得看着他走远了,她才能放心。

裴缄看着黏在身后的小尾巴,眸间闪过一抹极淡的笑意。

站在院门口,他回身看着她,伸手附上她头顶,轻轻揉了揉。

“今日很乖,早些睡。”

沈明时心中装着事,一点抗拒都没有,“嗯嗯”点头:“相爷也是。”

裴缄收回手,待走出了一段路回头看,沈明时的身影依旧在院门口站着。

他回过头,指腹缓缓摸着那条绳坠子,忽然出声:“凤鸣。”

“你说,本相是不是应该经常来一趟东院,她今夜好像很高兴……”

凤鸣抱着折子一愣:“……”

“您来的还不够勤吗?”

自回来以后,哪日没来东院?

……

看着两人的身影逐渐消失,沈明时深吸了口气。

她往屋里走的时候,随意往院墙处看了一眼,没有任何异样,不知是徐晖来过了,还是还没来。

保险起见,她一个人在屋中又静静等了一会儿。

不多时,便听见后窗传来一声极轻微的响声,沈明时顿了顿,起身走过去打开后窗。

徐晖站在窗外,一身黑衣,肩上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小包袱,手中正抛着一颗小石子上下玩儿。

徐晖四下看了一眼,走上前,隔着窗户,两手掐着她的腰轻轻一提,便将她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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