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人被御史大夫陶长林保护得很严,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谁。来围剿韩府,也是在那位的暗示下亲来处理,不然明哲保身的他也不可能来踏这趟浑水。若此事被翻定为冤案,那位是不会救他的,御史台肯定也要把他推出来背黑锅。他不是不知道这件事的后果,只是那位刀架脖子,御史大夫又把这件事说的言之凿凿,他便没想那么多。
“本官倒要听听,你怎么辩解!”许照良挥手将手下人撤退数米远,只留下韩未安一人。
韩未安慢慢走近许照良,低声道:“许大人,韩家逆犯之事必定是诬告。若靖和公主与陆将军联起手来,韩家逆风翻盘也不是不可能。到时候,您的大人物第一个拿出来顶罪的就是大人您。在下给您的忠告是,许大人不妨试试两条腿走路,届时还能在韩家自证清白后保住您的乌纱帽,韩家也不胜感激。”
“不可能!”许照良见自己有些失态,眼珠转动,低声道,“靖和公主绝无可能帮你。”
韩未安和驸马陆流源交好他知道,但陆驸马和靖和公主这对夫妻是金陵出了名的彼此厌烦。靖和公主元嘉钰桀骜不驯,高傲自持,从未将公婆放在眼里,怎么可能会帮助地位卑微的韩家?更何况靖和公主与当朝陛下一母同胞,感情深厚,绝计不可能会救一个曾协助谋逆反贼出逃之人。
“万事皆有可能,许大人若是想赌,便是以全部身家性命做了赌注。虽眼前胜算大,但一输便是万劫不复,大人敢赌吗?”韩未安不紧不慢地说着,眉宇间没有一丝不安,仿佛眼前那个被查抄府邸的人是许照良。
他其实也是在赌。
事实上,单凭安论潭这个名字就足以将韩家推入万劫不复。空口白话的解释没人会信,御史台既然以红鱼玉佩为由搜查韩府,无论这个东西父亲之前有没有,想必搜查时也会有了。
红鱼玉佩是当今陛下眼中最痛的刺。先皇宠爱睿王将象征鲤鱼跃龙门的红鱼玉佩赏赐给三皇子元敬康,大有将太子贬黜升元敬康为储君之意。此物是陛下的耻辱,一旦出现在韩家,陛下之怒会犹如洪水猛兽倾覆整个韩家,根本不会听韩家任何辩解。
所以,他只能赌。
他方才试探性的问许照良时,已经明白许照良背后是有人的。因此他要赌许照良不敢以身家性命轻易做赌注,赌许照良并没有那么信任其背后的那位大人物,赌人人都觉得不可能会帮他的靖和公主会帮他。
许照良衡量着前途和性命的重要,他官位小,两厢谁也开罪不起。正犹疑间,忽听一人从远处高呼而来:“找到了!”
一名士兵从韩自白的书房疾跑过来,将手中的一块檀木宝盒献宝似地递给他,“大人,找到了,红鱼玉佩。”
此话一出,众人纷现震惊,唯有韩未安面色如常。他早就猜到这个东西会出现在韩家。既是诬告,必要做全手脚。
许照良小心地打开宝盒,取出里面的宛如半掌大的红鱼玉佩仔细端详,并在玉佩右下角发现了刻有“睿王元敬康”的字样。
之前他因韩未安的话还有些犹豫,此时罪证就摆在他眼前,不再犹疑,得意地将红玉底端在众人面前晃了晃:“你们还有什么话可说?”
“大人,这是栽赃!韩府从来没有这个东西,定是有人蓄意将此物放在书房陷害我家大人!”沈玉竹愤力争辩道,她明明记得此物夫君当时未收还惹得睿王不快,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突然就出现在夫君的书房里了?
“韩夫人,是不是栽赃,你说了不算,”许照良指着红鱼玉佩道,“它说了才算。来人,把韩未安给我带走,其余人一律不准出府,你们都给我瞪大眼睛好好盯着韩家,若有私自外出者,直接按畏罪潜逃论处!”
“大人,一枚红鱼玉佩也并不能说明什么,若是有心人故意栽赃陷害也不无可能。”韩未安眸色幽深,“大人,小心一步错,满盘皆输。”
他这话里暗有威胁之意,许照良听得心烦,他平生最讨厌被人威胁,更何况一个死罪难逃的人也敢来威胁他,遂冷哼道:“韩博士,栽不栽赃的你说了可不算。话都让你说了,还要刑部和我们御史台做什么!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还想保家人的命,真是可笑。”他不耐烦地命人羁押韩未安回刑部大牢。
“等一下,”秋知恩冷不丁地冲了出来,跪在许照良身前伏泣哀求道,“许大人,夜深寒冷,能否容民妇给我家夫君披上一件裘衣御寒?”
“命都快保不住了,还怕什么冷?”许照良皱眉冷嫌道,“来人,把她给我拉走。”
“求您了许大人,只是一件衣服而已,不会耽误您太长时间。”秋知恩死死地拽着许照良的衣衫,哭得惊天地泣鬼神,“求您了!求您了!您要不答应,我就在这里长跪不起~~~!”
“去去去,吵得我头疼。”许照良听她哭得头疼,无奈摆手让她过去。
“多谢大人!”秋知恩连忙爬起来接过雪莉递过来的黑色狐裘冲进韩未安怀里,嚎啕道,“夫君夫君,你走了我可怎么办?”她趁人不备,低声道,“夫君可有什么话交代?”
韩未安也顾不得制定的亲密间隔,顺势俯首凑近她耳鬓低语:“靖和公主府。”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