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没跑还未跑到一半,送葬队伍就临了山下,纸钱纷飞地向山上走来,看那送葬队伍,除了抬棺的“八大金刚”和身着一身道袍的法师,又是何其庞大:捧着遗照的、撒着纸钱的、捧着花圈的、还有捧着鸡、拿着幡的,咋一数,怎么也得四五十人。
姜强姜明两人哪里见过这阵仗,照他们的见识,乡下的丧事十分简单,再不过也就是一副棺材下井,多是像松木、柳木这样廉价的当地木料,送葬队伍也不过三两个孝子和几个亲朋好友罢了。
这么大的阵仗,再结合刚才所听,姜强瞬间意识到这是刚才那对兄弟所提及的老书记的送葬队伍,万一被发现他俩动了老书记的风水宝地,又万一刚才自己和姜明两人下榻的墓洞的主人和这老书记生前有交,那老书记的后人得知自己和姜明亵渎了那老太爷的墓洞,想到姜明父亲也就是自己的大叔姜国庆担任元宝村书记的时候多微风,更何况这偌大的彭市,一个村书记怎么也得比老家的一个县高官大吧,想到这,姜强担忧得咽了咽口水。
不过两三秒,姜强故作难受弯着身子用手捂着腰,“姜明,我肚子疼,我去上个厕所”,不等姜明回答,姜强就一股脑地向山上跑去,不一会儿就消失了身影。只留着姜明一人傻傻地呆着原地,不知所措。眼看着送葬队伍离自己越来越近,此时地姜明心里像猫儿抓似的,慌得不行。
“嘿!你在这里干什么?!赶紧让开!”那个走在队伍最前的法师最先看见姜明,又回头看了看后面庞大的送葬队伍后,不假思索就举着拂尘三下五除二来到了姜明面前,眉头紧蹙,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姜明正要张口,法师不等回答,用拂尘支开了姜明,并示意他别挡路,站到路边去,姜明如是照做,不敢乱动。法师见此后便转身加入了迎面而来的送葬队伍,继续向前,穿过昨晚姜强姜明两兄弟下榻的墓洞,走到姜明屁股遭殃的那个坑前停了下来。
“诶?!法师!我爸这墓坑里怎么有脚印啊!这是怎么回事?”在法师身后的一位青年男子紧凑眉头地问道。
法师听后,不慌不忙地指着姜明说:“那人刚才出现在送葬途中,身上又全是稀泥,土有忠孝之意,又有万物生长的特性,想来是老太爷在天之灵,感受到了你的孝顺,将会保佑你步步高升”。
听到法师这样的回答后,程平收起眉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姜明,若有所思,随后便示意法师开始下葬仪式。
整个下葬仪式持续了近半个小时,姜明也在原处站了半个小时。临近结束时,程平不紧不慢地走到姜明面前,取下一身麻衣,露出了那精致的西装革履,这叫姜明看着发楞。
“你好,我叫程平。请问你是?”,程平绅士地伸出手问道。
见状,姜明连忙用着一口四川话吞吞吐吐地回应:“你......你好,我叫姜明,我......我从四川来的。”说完后,便躲开了程平的眼神。
哈哈哈哈哈,听见姜明回答后,程平不顾不远处的下葬仪式,大笑了起来,随后也操着一口四川话,说:“老乡啊!姜明,哪个姜哪个明?哎呀,我也是四川人,但是从小在彭市长大,很少回去,你是四川哪里的?”一听是家乡人,再加上法师刚才所说,程平自然欣喜万分,想来这肯定的天赐的缘分。
“啊?哦哦哦,老乡好!姜是生姜的姜,明是明天的明。我是四川南川市隆庆区元宝村人。”虽说同是四川老乡,但姜明自然是不敢不紧张,战战兢兢地回答道。
看眼前这人如此的憨厚,又与自己有缘,看来是自己能够把控的人,程平此时心里更添欣喜,便植入主题:“好名字!姜兄弟,以后就叫我平哥。对了,你来彭市是要做啥子吗?怎么一身稀泥,遇到啥事了撒?
“程....哦不对,平哥。我是和我堂哥一起来的,他叫姜强,强壮的强,我们之前在潭州工地上打零工,想来彭市闯一闯,强哥听屋头人说有个表哥在常安区的一家印刷厂,所以我和强哥两个就来,想节约点钱,所以就在......”,姜明说到这,有些不太好意思,便停顿下来,随后接着道,“所以就在这坡上过了夜,哪晓得是平哥你老汉儿(父亲的意思)的墓坑嘛,实在是对不起!”姜明一脸歉意,欲哭无泪,还准备跪了下来道歉,生怕程平会报复他。这一幕被躲在远处的姜强看到了,但距离有点远,所以根本就听不清两人在说些什么,看这样子,一定是如刚才自己所想那样,姜强不敢有任何动静,只好任凭事情发展下去,希望姜明不要出卖自己。
刹那间,程平扶住了要跪下的姜明,“你这哪至于嘛!这是好事,他老人家不得怪你的,起来起来哦!”
见程平是这样的态度,姜明心里长舒了口气,至少没有难事了,就缓缓起了身,一脸的谢意。
“你不是还有个堂哥吗?他人怎么没和你在一起呢?”程平转移话题,问起了姜强。
“哦,刚才我们确实在一起,刚好往下山的方向走了一半,强哥肚子一哈就痛起来了,然后他去上厕所了。我马上喊他哈”,程平既然不会责怪两人,姜明也就更加放心了,说完便冲着身后喊了喊,“强哥!强哥!”
一是自己的钱也在姜明身上,离了寸步难行,二是自己作为哥哥怎么也不能说抛弃弟弟就跑了。听到姜明在呼喊自己,也只好现身,从不远处的树后快步跑到姜明面前。
“姜明,怎么了?”,由于刚才距离的原因,姜强并没有听清他俩的谈话内容,只好装愣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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