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想说话,张嬷嬷一抬下巴,“还有,”指向玉清观,“大蒜素的事儿。程道长求药方求到姑娘门上,姑娘完全可以不作理会的,谁也不能说什么。”
“哪家的秘方也不会随便告知旁人!程道长莽撞,姑娘也心软,直接就教了,教了也就教了,姑娘可以要求程道长保密的,以程道长的品行,就算不认同,也会信守承诺不外传的,可结果是姑娘自己想往外传,为了什么?”
张嬷嬷叹息一声,“是姑娘心软。姑娘做不到明明自己手里有药,却冷眼旁观看着旁人受苦而不救人,姑娘不忍心!”
林云睫毛扇动,没有反驳。她不是什么良善的圣人,可也确实不会看着人死在自己眼前而无动于衷。
“可这种事情断不了的,世事多艰,外面饿死病死的百姓多了,姑娘管不了所有人。姑娘想躲起来眼不见为净,行吗?可以!只要姑娘能硬起心肠。但姑娘不是这样冷情的人,有人能求到姑娘跟前,姑娘还是会救的。”
“别的老奴不敢肯定,但姑娘解决事情的手段从来不简单,一旦姑娘出手,肯定又是大蒜素一样的事情,到时候姑娘要怎么办?继续找玉清观?还是另外找人挡在姑娘前面?一次两次不打紧,时间长了,接二连三地,总能解决别人无法解决的问题,姑娘还是会暴露的,如馕中之锥,锋芒掩盖不住,就算遮掩的了一时,遮掩不了一世,既如此,姑娘何不早做打算?”
夜深人静,月上中天,月光透过窗棂洒进屋内。
睡不着,林云干脆起身,推开窗户,倚窗看向月亮。她记得穿越的那天正好是五一假期,当时在车上拿着手机看嫦娥六号升空的直播,发弹幕赞叹祖国强大。
千年相隔,月亮还是一样的好看,低头看向月光下寂静的院子,孤寂像汹涌的海浪一样奔腾而来。
“啪嗒!”泪水打在手背上。
林云仰头擦干泪,“谁让你哭的?没出息。”你自己性格有问题,还不让人家说了?你在委屈什么?
林云很委屈,特别委屈,从来没有过的委屈,即使和那对夫妻闹僵,独自求学,一个人闯荡社会,都没这么委屈过,她身后总有依靠的,没有父母,还有爷奶,没有爷奶,还有国家,她没有感觉走投无路过,前面一直有路,认准目标,闷头往前走就是了。
可现在,好难!真的好难!
林云想家了,她想爷奶种下的红枣树,想学校食堂糊锅的大锅菜,想上课调皮捣蛋的学生,想手机,想电视,想......甚至想那对不负责任的夫妻,她想回去,回现代社会!
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拿帕子都擦不过来,“谁让你哭的,不许哭,不许哭,听见没?呜呜......”
林云用帕子捂着嘴,不敢发出太大声音,隔壁睡着守夜的云栽。林云又委屈又觉得现在的自己真好笑!她自己都想笑话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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