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用了内力,心口的疼痛让寇韫一时忽略了脚上。
等体内的东西消停了,才发觉,脚上也在隐隐作痛,估计是方才用脚卡住轮子的时候撞的。
褪去鞋袜,撩起裤腿,发现小腿同脚背上都青了一块。
不过这点伤,对于她来说不算什么。
“方便进去吗?”
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
寇韫眉心一跳,这个时候了,他来做什么?
虽是不解,倒也没拦着他。
“进来吧。”
她坐在横榻边上,鞋袜整齐地摆在一旁,白皙纤瘦的脚丫晾在外头,大块的淤青很是扎眼。
侍卫先将夏侯朝抬进去,自己一只脚才刚刚落地,就被给他低声制止了。
“在外边候着。”
那侍卫一愣,又迅速反应过来,把门给关上了。
夏侯朝进了屋,又停在门口不动,还将脸别了过去,没有看她。
见他如此模样,寇韫觉得奇怪。
往下一看,自己的脚丫子正大大咧咧地摊着。
他进来时,她已经将裤腿放了下去,却忘了自己没穿鞋袜。
寇韫没有刻意回避,毕竟,如今他们也是名义上的夫妻了。
“王爷这么晚了还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寇韫毫不顾忌的反应,反倒让夏侯朝觉得不自在,心跳变得有些乱。
一时忘记了这是在自己的地盘,面前的人是自己的王妃,本就是他想来便来,想见就见。
他面上不显,却偷偷红了耳根。
“方才见你好像磕到了,便拿些药膏过来。”
寇韫还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没想到他竟然还是放在心上了,而且看他的样子,似乎还不知道她被封了内力。
“劳烦王爷费心了,这点小伤,算不上什么,”她在战场上受的伤,比这可重得多。
她习以为常的语气,让夏侯朝觉得心里有些闷,语气又不自觉地温柔了不少,“好歹是个姑娘家,对这些应当也是在意的。”
夏侯朝滚动木轮,移动到桌前,将药膏放下,便把身子转了过去,期间愣是没再看她一眼。
“这药膏早晚一次,很快就能消肿了,不会留痕迹。”
说完这些,夏侯朝便走了。
寇韫看着门关上,才打着赤脚,缓缓走到桌前,拿起那个小白瓶子打开,一股淡淡的药香扑鼻而来。
闻着确实是上好的用料,竟还能让人心情舒畅。
寇韫自己都没发现,她的眼角眉梢早已悄然挂上了笑意。
......
那厢,夏侯朝回到了潇然轩。
半夏已经在等着了。
“王爷,就送个药膏的事儿,您怎么还要亲自去?”耿直的半夏直接开口便问。
这帮人的嘴巴可真够快,不止嘴巴快,手脚也快。
外头候着的丫鬟侍卫,在夏侯朝凉如秋风的眼神扫过来前,自觉地走开了,一个个生怕跑得慢了被火光波及。
就那个小药瓶子都没个荔枝大,他家王爷还非得自己去送。
要知道平日里他是能不动就不动,如今都能大晚上跑去给人家送东西了,还送完东西就回来了,多稀奇啊。
半夏甚至有些吃味,想想以前自己受伤的时候,他家王爷可都没给他主动送过药膏,还会在他喊疼的时候,说他矫情......
对于半夏的问题,夏侯朝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那一刻想去,于是他便去了。
好歹人家也是为了救自己才受的伤,那他表示一下,好像没什么问题。
他如是想。
“实在不行,等属下回来再帮您送啊。”
寇韫赤着脚坐在榻上的一幕,又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夏侯朝的脑海里。
凉风刚把耳根子的红吹下去,这下又莫名其妙给烧起来了。
他去送......
夏侯朝的眉头不自觉地紧了紧。
他半天不说话,半夏就又接着问。
“不过王爷,话说回来,王妃为何会受伤?在哪受的伤?有没有事儿啊?”
虽然他不在,但也有其他人在周围跟着,怎么还能让王妃受伤呢?这些人干点活也真是。
夏侯朝这才转头看他,“你今日,话有些多了。”
半夏立马识趣地闭了嘴,担心被责罚,自己就转移了话题。
“王爷,那个,属下问过了,王妃在天音阁碰到的那位姑娘,是个琴师,听其他人说,好像是从伍周来的。至于其他的,她们就不知道了,属下已经让人去查了。”
夏侯朝点了点头,“此事不急,我那二皇兄,最近在做什么?”
奏折整齐的堆叠在桌案上,他随手拿起一本,翻开来看。
半夏跟着他的动作,开始给他磨墨。
“耀王那边没什么特别的,安分得很,最近还纳了一房侍妾,是个青楼名伶,说是迷得不行,放着府中的正妃侧室不管,带着那位游山玩水去了。”
对于这位耀王,半夏一向都很是不屑。他们可盯了他好久,这人整日沉迷温柔乡,哪有半点干大事的样子。
他觉得自家王爷是多虑了,只是没敢说出来。
扫了一眼奏折的内容,便将其合上,夏侯朝微微挑眉,“这么多年了,他就这点,一直都没变。”
半夏自觉把他看完的奏折放在另一边。
他们虽是兄弟,但却不是出自同一娘胎,夏侯霁是皇后嫡出,而他只是妃子所生的庶出。
他知道,他的这位皇兄,一直以来都瞧不上他。可惜天意弄人,父皇偏偏就是不喜欢他,连一母同胞的夏侯厉与他也不亲,觉得他难当大任,反而更亲近自己。
夏侯霁一直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浪荡模样,仿佛一切与他无关。
可夏侯朝比任何人都明白,这只是他这位皇兄用来迷惑别人的手段,他绝对不像外界所知道的那般简单。
“还有呢?”
“还有......啊,对了,近来二殿下与耀王世子似乎有些来往,”半夏回道,“莫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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