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第二日,圣旨便下来了。寇韫被封了公主,赐封号为和乐,不日前往云姜成婚。

众人皆是目瞪口呆,说什么的都有,同情的错愕的冷嘲热讽的......而这些,寇韫都没有心情去听。

单远与一些军中的兄弟,一听到消息便去寻了寇韫,却被她以待嫁为由,通通给拒之门外。

……

镇西侯府,祠堂。

“姑娘,为何不让单将军他们进来说话?”迎夏是寇韫的贴身丫鬟,从小一块长大,接到这个消息,仿若晴天霹雳,哭得眼睛肿成了核桃。

“事已定局,多说无益。”寇韫轻轻擦拭着供桌,仿佛一切与她无关。

“您与单将军他们好好商讨一番,说不定还有挽回的余地呢?”先不说云姜山高路远,这聿王,可是残疾之身……

她家姑娘这般优秀的人,怎么能嫁一个身有残疾的人呢,还是敌国的王爷?

“皇命不可违,”寇韫顿了顿,又低声道,“更何况,事关伍周太平。”

迎夏只觉悲愤,明明是在位者的失策,最后却将她家姑娘推出来收拾残局。寇韫保家卫国,劳心劳力,年纪轻轻浑身上下都是伤。如今,竟然落得这般下场?

迎夏心想着,又要哭了。倏地,脑海里冒出一个念头,“姑娘,要不,让迎夏替您......”

“别说傻话,”寇韫横了她一眼。

“说不定可以呢?他们又没有见过您,大不了,大不了......”大不了到云姜前,她找条河投下去,来个死不见尸。

“把你脑子里边那些离谱的想法通通丢掉,聿王可不是傻子。”

寇韫看向她,软了语气,“傻丫头,和亲是我心甘情愿的,这是我唯一能够为伍周百姓做的事了。”

也是最后一件。

豆大的泪珠说掉就掉,“姑娘......”

寇韫刚出生,母亲楚泠烟便因为生产时大出血,没了。十五岁,父亲寇展为国捐躯,死在了战场上。那时,还有流言说她是天煞孤星,克父克母。

迎夏是孤儿,被寇展带回府里,与寇韫一同长大。寇韫一路走来的艰辛,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傻丫头,嫁人而已,还能比打仗难了?”寇韫莞尔。明明是她要去和亲,怎么整得这丫头比她还难受了?

“可是,要是寻常人也就罢了,这聿王,甚至不是一个正常人啊。”

“身子弱些罢了,不是什么大事。”何况,她也不是真心想与他共度一生。对象是谁,人又如何,并不重要。

“这还不是大事......”

迎夏还没说完,门外传来了小厮的声音。

“主子,文国公夫人来了。”

寇韫一怔。陆姨怎么来了?

陆净颜是文国公文弘晋的夫人,也是寇韫母亲生前最好的朋友。寇展去后,文国公夫妇一直帮衬着她,寇韫对他们打心眼里感激。

红木箱子从屋里排到屋外,好长一道,一眼望不见尽头,让寇韫着实吃了一惊。

陆净颜轻轻柔柔地牵起她的手,脸上是化不开的怜惜,“委屈你了,孩子。”

阿泠两夫妻若是还在世,定是抛去性命都会反抗的吧。多么的不公啊,这孩子,却愣是一声不吭都给扛下来了。

寇韫展颜一笑,摇了摇头。

“这些都是皇上命人置办的嫁妆,”陆净颜道。

寇韫心中讥笑。齐绍倒真是不亏待她,这些,可赶超伍周所有出嫁的公主了。

“劳烦陆姨了,还亲自过来一趟。”

“我倒不是为了这些,”陆净颜拉着寇韫,走到其中一个木箱前。那个木箱倒是不同于其他,上边的雕花,别样的精致。

陆净颜打开箱子,一套鲜红的鸾袍,精致的凤冠头面映入眼帘。

“这是......”寇韫惊诧。

在伍周,女子出嫁,是要自己亲手缝制嫁衣的。而寇韫觉得麻烦,一是所嫁并非心中良人,二来自己也不会女红,便决定随宫里做主。

没想到......

陆净颜拿起喜袍,在寇韫身上比划着,“时间仓促,我一人赶不完,还是请了宫里几个司衣的老嬷嬷过来帮忙,来,看看,喜不喜欢?”

在寇韫回来之前,她从自家男人那知道了云姜指定寇韫去和亲的事,她们还去求了皇上。只是,木已成舟。

于是,陆净颜便想着,为这可怜的丫头做一些事。思来想去,便是为她缝制嫁衣实在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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