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顾瑾望屋内望去。

“你的意思是,何广晖恨何母?”

“嗯。”顾瑾停顿了半晌,谢池瑶以为他不会再说什么的时候,只见他继续说道,“他的眼神像当年的我。”

闻言,谢池瑶眼神一变,转身看向了顾瑾,见他神情如常,心里松了口气。

“看来这里面又有隐情了。”谢池瑶转移话题,“你去四周看看吧,我进去瞧瞧。”

回复谢池瑶的是一句‘嗯’。

谢池瑶走进去之后,发现屋内极其狭小,何母正靠在仅有的椅子上,崔珂在一旁把脉,站在一侧的何广晖眼里满是不耐。

当他发现谢池瑶存在的时候,又转变为担忧的神情,惹得谢池瑶多看了他几眼。

“何广晖,此处就你和你母亲一起居住?”

“是,室内简陋,让先生见笑了。”

“如此条件,你也能考入国学,倒真是难得。等我回去同国子监说后,定要给你申请薪酬,一定让他赶上明年的春闱。”

“不……不用了。”何广晖急忙拒绝,语气中满是抗拒,“我堂堂男子汉,不食嗟来之食。”

“你受苦也就罢了,如今你母亲看着也有五六十的样子,难道你也要让她受苦吗?”

“我……我——”

“何广晖,若是你能够出人头地,报效朝廷,也算是另一种回报了。”谢池瑶顺着何广晖的话说下去,“如今重要的不是尊严,而且命,活下来了才有希望。”

言尽于此,何广晖应下了,一旁的何母神情中也露出一丝期待。

“此地偏僻,不适合你母亲养病,我听闻皇上在各地设有慈善堂,专门照顾遗弃的儿童、老人,不如让何婶去那里将养吧。”

何母怯懦地看了一眼何广晖,看他神情狠厉,才开口婉拒,“我年龄大了,不便移动,在家里养着就好。”

“这是怎么了?”崔珂看到何母袖子底下的青紫,“莫非是擦伤,可我看着也不像啊,倒像是……”

未等崔珂说完,何广晖拉下来何母的袖子,“劳二位费心了,我母亲的事情自有我照料,还请二位自行离去吧。”

“何广晖,你这就不厚道了吧,我和谢先生好心来给你看病,想给你——”

“崔珂!”谢池瑶看了眼崔珂,让他噤声,“今日唐突了,还请见谅,若有难处可去谢府求助。”

说完,谢池瑶示意愤愤不平的崔珂同自己一起离去。

等走出巷子后,崔珂气闷的说:“谢先生,为什么不让我说下去了。”

“崔珂,你之前与何广晖接触的多吗?”

“不多。”崔珂想着自己与何广晖接触的几次,“印象中他很沉默,不爱说话,到了国学后,一直在抄书,我们问了他,知道他家世贫穷,有意帮他,却没想到自那以后他就很少来国学了。之前的先生都被我们作弄走了,也就没人关注他来没来国学了。”

说到后面,崔珂忍不住心虚了一下,偷偷地瞧了眼谢池瑶的神色。

谢池瑶想了一会,最后还是决定和顾瑾会合,“谢先生,你是看出来了什么吗?”

“看出什么来了?”谢池瑶反问。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他母亲很怕何广晖的,一个母亲怕儿子,我看到我娘就立刻毕恭毕敬的,不敢有丝毫异常。”

“那你看何母的脉象看出什么了吗?”

“老病根了。”说道医术,崔珂眉头微皱,“说来也奇怪,按理说她要是每日喝药,也不会卧床不起,气虚无力,脉象浮沉。而且他屋子里面连药味都没有,感觉就是些家具、床铺啥的。”

“而且居然连本书都没有,谢先生,听说他当初可是以禹州榜首来的国学,你看那屋子里面啥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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