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雪纷飞。
好犀利的剑,如此恐怖,有斩破苍穹的极致速度与气势!
而后一缕锋芒出现在视野:此剑与别剑无异,通体银白,将天地万物都映在里面,好像实在有一方天地被困宥于中。
但剑尖处却诡异地冒着一缕黑光:但这哪能叫黑光呢!只因那里似乎空无一物,一片虚无。周遭光线波动,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疯狂拉扯着剑尖的空间!
随着神剑出鞘,仿佛回应这极致的愤怒,一股滔天威压从苍天降世,比其剑风更甚,将此人周遭土地压得裂开,使先前的那一道裂痕硬生生拉开一道深沟,雪漫进沟壑。
一道笼罩天地的人形虚影在此人生后浮现,双眼射出金光,浑身被黑暗笼罩。口中喷涌着日月星辰,无比浩瀚。
伴随之出现,一声利剑划破空气的声响向四周穿出。从剑尖向两侧的剑锋拉开两道口子,随后笼罩剑体,那里是同剑尖一样的虚无!
一道笼罩着剑边缘的虚无,好像有吞天之势,要将天地罡风猎猎吸入。但也不过是一瞬而已,迅速闭合,虚无又化为虚无。
此人眼里爆射火光,似要以天地为食——却是囫囵——或者请之一同品尝这滔天的怒火。
拔剑四顾,空余寂寞的天地,一天,一地,一人,一剑,还有凌冽的雪花。
那虚影发出一声长啸,这吟啸声仿佛穿越太古到达今世,无比苍茫。
狂风大作,乱雪飞扬。
枫十年枫筑的眼眸露出异样的色彩。
来了,他想。
他嘴里含着的枫叶缓缓落地。
然后抬起右手,猛地一掷,将手中的奇石朝那个人扔去。
此时此地,这个距离,本不应命中。
哪怕再高超的射手,在这样远的距离,这样狂的风下,也绝对不可能命中的。
但这块石头却划出了一道诡异的弧线。
在掷出的刹那,金芒暴涨,这石头中心的金剑逐渐变大成正常大小,驱散周身的黑雾,刺破石体而出,化成一道弧光。
金色的雷霆爆鸣,闪出闪电的轨迹,尾后石头的容器早已爆碎。碎出一朵黑色的花。
枫十年避过那黑花,向那里走去。
那远方仍然还有一道巨大的虚影。
那人的剑上仿佛快要沁出血,他快要将天地扼喉而斩了。
他的那把剑忽地挥向那棵树。
这树跟他又有什么恩仇吗?没有!只是剑既然已经拔出,搞这么的大的阵仗,不砍点东西怎么行呢!
“蠢货!”枫十年大惊失色,怪叫到。
然而那柄金剑没有让那个人得逞,它以一股无可辩驳之势将那人的动作截住了。
因为它从那人的胸膛穿过,将他钉在了雪地上。
然而那人的胸膛却是一个洞!
那人挣扎着,手中的剑脱手飞出,斩出剑芒海海。
“啊!我死了!”那个人也怪叫到。
他突然绝望了。从头凉到脚根子里。
他被一剑贯穿胸膛,再有多大的神通也活不了的。
他手中的剑从空中跌落,扎在雪中。
“不要啊~~~”
他仿佛感觉世界失去了光彩,光影暗淡,他快死了。他想起了生前的种种,感到无法释怀。
“本少一世英明,最终惨死他乡,怨啊!愁啊!”
他绝望的吼着。
他仰面躺下,静静地等待死亡的到来,眼角竟然流出一滴泪。
“这个戏精!”枫十年看着远处做戏的人,感到十分无语。同时加快了脚步。
片片枫叶在他脚下汇聚,载他乘风而去。
因为,那个人根本连心脏都没有!那柄剑根本没有碰到他分毫!
那个人沉默地等了许久死亡的到来,第一次觉得无比漫长。
他无比陶醉,享受着着极大的崇高。因为在生命的尽头,每一秒哲思都是对生命的俯视。
他居然笑了起来。
又哭又笑,十分怪异。
枫十年无语。他随手挖出一颗雪球,猛地向那个人砸去。
雪球砸在那个人身上,瞬间爆碎成无数碎片。
看得出来枫十年砸的力道很大。
因为那个人感到手臂剧烈的疼痛,居然痉挛起来。
他的脸上又搅成一团痛苦的表情。
快乐和悲伤以及痛苦在他脸上出现,十分奇妙的。
“谁这么缺德!砸雪球力道这么大,快把本大爷的手砸断了!死都不让人安静地去死,天理呢?”
“咦?我怎么还有知觉?莫非,我没死?”
他现在仿佛才恍然大悟一样。但他先前又不像是装出来的········难道真是个戏精?
他双手在胸上摸来摸去,确认没有伤痕后········
“别碰!”枫十年叫着,但好像晚了。
那人伸手在那金剑上摸来摸去,感到一股力量在和他共鸣。
“你丫谁啊?喊本大爷不碰就不碰?我今儿非碰不可了!”
对那把剑的好奇好像使他忘了自己被这把剑钉在了雪中动弹不得·······
无比瑰异的雷霆在那把剑上孕育,他一瞬间好像看到了阴云在那把剑上盘绕。
他突然开始肆无忌惮地侵/犯这柄剑,因为这触感实在很好。
又滑,又顺······
那柄剑并不伤他。他的手碰在上面有一层光隔开了。
“你大爷的!摸个屁啊!你配么!”枫十年到了近前,吼着,一把踹了一下那个人,猛地将剑拔出。
那个人被枫十年踹清醒了。突然想起来自己被无缘无故地钉在雪上,还被踹了一脚······好像都跟有关。
才后知后觉的怒火中烧,正要发作,
“你他大爷······”
然而,伴随着金剑被枫十年拔出,他仿佛被抽空了几十年精气,瞬间全身乏力。
天空上庞大的身影忽然被吸入这把剑中了。
狂风也呼啸着入内。
他先前丢出的剑,扎在地上,此刻也剧烈地抖动,剑尖那一抹虚无也飘向那柄剑,弹出一丝余音。
至此,所有的不平静已经全被那柄剑收入。
无数片枫叶从枫十年右肩飞出,在他右侧形成了一片圆形的平面。
枫十年将金剑缓缓插入那个平面,没有刺破。但枫叶像膜一样包裹着那柄剑逐渐缩小,然后变成一块金黄的玉石。
里头斑驳这几抹红,中心缭绕着金光,包裹着一柄金剑。
天地的平静又回来了。
雪花仍飞舞的。
但有人不平静了。
那个人跟见鬼一样的表情,发出惨呼。
“我的——天啊!!”
“你特娘的干了什么?”
“你他大爷的,我看到你就没好事!”
他本来想突然起身踹枫十年一脚的,但对方的气场太强了,一看就不太好惹。
比我大这么多的老怪物!现在发作不是明智之举。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先装可怜,不管怎么样,先接近他!
凭本大爷的实力,几步之内他就算有天大的本事都活不了!
枫十年的眼皮跳了一下。
那个人爬向他的剑。此刻那剑居然像一把普通的剑一样,先前的神气已经消散了。
他心底居然划过一层悲伤。
是真切地悲伤。
他抱着那柄剑大叫:
“哥啊!你怎么就这样去了啊!我们哥俩生来在一起,同甘共苦。哪怕被人欺负,在绝望中也彼此依靠!那些苦难的日子,有你我本不难熬······甚至还有光亮。”
“如今你抛下小弟我一个人走了,今后的日子我还怎么熬啊!”
那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哭道。
还真不像演的。枫十年心里说到。
戏精!绝对的戏精一个。
“aaaaaaaaaa!“
那个人发出震耳欲聋的怪叫。
震的枝桠上又掉了一块雪下来。
然而这次是砸到枫十年头上。
”砰“
雪块炸出花朵朵。
”哥啊啊啊!“那个人还在怪叫。也许真入戏了。
但枫十年实在忍无可忍了。
”聒噪!“
枫十年扔出那块金黄的玉石砸在他脑门上。
这次结结实实地发出一声响。
这个人不叫了。他的脑门上生出一个包。倒了下去。
他竟然被砸昏了。
枫十年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人又倒在雪中,一时竟然说不出一句话。
从此,天地也不寂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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