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卷这才反应了一些过来道:“伤是羊毫打的,管事大人没打我。”

他说的确实是实话,那管事全程盯着另一个人动手,自己半分力都没出。朱雀想着莫名有些欣慰,这人还不算太蠢。

狼毫被他逼得一噎,随即又说:“羊毫也不见了踪迹,两个人失踪都与你有关,你敢说不关你事?”

“羊毫不是被管事大人罚去守静心堂了吗。”经卷疑惑地问道。

“流云大人,他是铁了心装傻装到底,您若不给他点苦头,怕是他不会说实话了。”狼毫气得当即告状道。

流云对经卷也没什么好感,只冷着脸说:“那便上刑吧。”

经卷一怔,他面前流云的脸与管事渐渐重合了起来,从前俞管事也是这么对他的,好像因为二郎君的偶然一次青眼,所有从前看不起他的人都开始看不惯他。

一开始只是言语欺辱,后来则是打骂,都是在借由此机会告诉他,主子的青眼并不能给你带来什么,你要记住自己的身份——

只是一个奴隶罢了。

他早就习惯如此了。

可是这次事情好像发生了一点微妙的变化,他看见自己身前挡着一个白衣飘飘的女子,她的面上仍是带笑的:

“他这个样子杀人?我看杀鸡他都不敢。你们要找替罪羊,我替他受了。”

是朱雀娘子。

“你是何人?”

经卷离朱雀很近,听见她小声的抱怨:“人太多了不好杀。”她扬唇明媚一笑:“我是你姑奶奶。”

她话音刚落,一旁的红玲便笑出了声,流云瞪了瞪红玲,道:“你可想好了?”

朱雀点了点头,语气中带了几分不耐烦:“快点吧,不是说还有贵客?”

“朱、朱雀,我,你不必这样的,我早就习惯了,况且我是男子,可你只是个娘子。”经卷看着一旁的奴隶搬来他熟悉的受罚刑具,这才着急起来,他看向流云准备再求饶。

朱雀差点没翻白眼,她低声骂道:“你可别瞧不起娘子,我敢杀了那管事你敢吗?”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呆子!愣着干嘛!”朱雀又低声骂道:“不是说二郎君青睐你,难不成二郎君救不了我?”

经卷这才有了主心骨一般,他拉了一下朱雀的手仿佛是想要鼓励她道:“朱雀你撑住,我这就去唤二郎君!”

朱雀看着他一路狂奔的背影,被压在地上打板子的时候内心只有一个想法——

本来不想把你扯进来的,看在你明明看见我杀管事却没告发我的份上,救你一条小命,也算还你恩情,今后两清!

朱雀咬着毫无血色的唇,不知过了多久才终见那青色身影跑了回来,满头大汗——

“朱雀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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