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感谢你们的帮助。”
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将手帕清洗了好几遍的桐野牧夫将已经洗干净了的手帕还回来,向两个人道谢。
他用的词汇很郑重,也很正式。
“我已经洗干净了。”
再一次对两个人认真鞠躬才起身的他下意识的向上推了推又大又厚的黑框眼镜。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通常,即使没有言语上的交流你也能从对方的眼神中感受到某些东西,那或许是一种情感,也许是一种讯号。有的时候,一次眼神的交流甚至大于言语的交流。
但是,桐野牧夫乍一看是与人对视的,但是那厚厚的眼镜却成为了屏障与阻隔,即阻止了他人投来的心灵上的信号,也同样阻断了他自己走向外面世界的可能。
他就像是把自己关进了一个只有自己的小屋子里。
和他的眼神一样,灰色,暗淡,虽没有黑暗混入其中的浑浊,却也一样没有任何光芒可言。
就算现在要更在意奥兹曼一些,可看到此情此景的居间惠还有不由有些担忧的问道。
“不用去医院吗?我们可以送你去医院。”
也许,有很多话可以说,但只是说漂亮话却不去做任何事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于是最终只停留在了最表层的,能够说得出口也能够做得到的,知行合一的关心上。
桐野牧夫却轻轻摇了摇头,刚才奥兹曼的时候他没有回答,现在居间惠又问出了同样的问题他便不能在回避了。
这不是愤世嫉俗,也不是怨天尤人的回答,而是已然认识并接受了这样的事实,只能如此的回答。
“不用了,就算是去医院也是一样的。没关系,学校的医务室也一样能处理。我去那里还好一点。然后…”
说到这里的他深吸了一口气,就像是做出了某种决定,一口气将话说完。
“他们说的都是真的,我的超能力者都是造假得来的。你们可以回去了。”
桐野牧夫真的很感谢奥兹曼与居间惠,即使他现在连这两个人的名字都不知道,可回望桐野牧夫的过去,他们也是极少数会对他释放出善意的好人了。
但是,这也仅仅只是建立在他们不知道他的超能力到底有多么可恶,是多么可憎的基础上。一旦他们意识到了他的超能力是多么的令人不适,令人深恶痛绝,也一定会变的和其他人一样。
桐野牧夫再也不想看到那一瞬之间的表情变化了。或许有人很难相信一个人怎么可能在短短的一瞬间就对另外一个人的态度发生一百八十度翻天覆地的变化,但这对于桐野牧夫来说并非是逻辑上的推论,而是已经见过太多太多次的现实。
所以,即使被当成是骗子也好,即使承认了虚假的指控也好。至少……能让这两个人对自己的厌恶小上那么一点,对桐野牧夫来说都能算作是一种慰藉了。
被当成是骗子(人类)而不是怪物的被厌恶着,对桐野牧夫就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
“造假得来的啊……”
奥兹曼咀嚼着桐野牧夫的话,不置可否的嘀咕着。
“是的,都是假的,全部都是假的。你们现在已经可以骂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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