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南阳城数里地的山洞内，陈青山还躺在石板祭台上，阿耶律熟练而小心地为其手臂上的伤口包扎。
“白姨，陈青山……”
一身宽大黑紫袍，掺杂几缕银丝的乌发，整整齐齐地别在脑后，严肃而冷情的脸上，再也不见过往的轻松愉悦。
阿白没等阿耶律说完话，就抬起右手掌，打断了阿耶律，用常年冷静而平淡的声音说道。
“不用说了，陈青山的情况，我已经明白了。”
山洞一角，已经烧出红心的线香突然熄灭了，细细长长的白烟弥漫在整个山洞中，与此同时，阿白和阿耶律脑海中都浮现出普提蓬的声音。
“陈府只有藏宝图的消息，在乌蒙……“
普提蓬顿了顿，没有说下去，阿白敏锐地感觉到了不对劲。
阿白笃定地说：“你看到官府的人了。”
普提蓬暗杀暹罗巫和领主成功后，被暹罗的官府追查了好一阵，也吃过许多亏。
普提蓬就有了一提到官府就不说话的习惯，后来还是阿白默默扫尾，才平息了此事。
阿白几乎可以说是普提蓬的再生父母，对他自然是了如指掌。
“是李临清？”
普提蓬没有说话，阿白立刻就明白了。
“南阳道上卖烧饼的老阿朱还在吗？”
“还没去看。”
阿白右手一甩，宽大的袖袍上挂着的银饰，哗啦啦地响。
阿白背过手去，看着山洞外的夕阳说道。
“阿耶律告诉白巫，南阳需要换个内应了。普提蓬，记得帮老阿朱收尸。”
阿耶律和普提蓬顿时一惊，但谁也没有开口。
一阵长久的沉默之后，山洞角落的线香重新燃起红心，山洞内袅袅的白烟也渐渐散开。
阿耶律视线放在陈青山伤疤交错的手臂上，阿白的背影就在不远处。
阿耶律轻声开口问道：“白姨，阿朱嬢嬢必须得死吗？“
“阿耶律，你应该明白从她进陈府那天，她就活不久了。这二十多年已经算是山神母亲保佑她了。”
阿白转过身来，冷冷的眼睛盯着阿耶律说道。
“阿耶律，成大事者，不需要在乎这些细节。你杀的人也不少了，怎么今天还会这样？”
阿耶律低着头，恭敬地回答道。
“对不住白姨，是我错了。”
“知道错了就好，山神母亲会原谅我们的，一切都是为了南诏复国。”
“是！”
阿白转过身去，看着远处的夕阳慢悠悠道。
“阿耶律，玩归玩，别耽误办事。水火那两小子，再不听话，就扔了吧。”
“是！”
阿耶律十分恭敬地回答，阿白睨了一眼，看到阿耶律态度还算端正，也就抬抬下巴，示意阿耶律出去了。
阿耶律一走出山洞，就看到山脚下正在等候的水火二兄弟。阿火开心地向阿耶律挥手，阿水双手环抱，看似冷情，目光却紧盯着阿耶律。
“哥，阿姊，怎么走的那么慢？”
阿水当然不会理会白痴弟弟的白痴发言。
阿火看着阿耶律不紧不慢的脚步，顿时有些着急，恨不得自己飞扑上去，但上面是禁区，别说是飞扑了，就是连阿耶律，稍有不慎都会触动法阵。
一旦触动法阵，死就已经是最轻松的事了。
约莫一刻钟，阿耶律终于来到二兄弟面前，阿火还没来得及一抱，就被阿耶律用眼神制止了。
阿火撇了撇嘴，刚想撒娇，阿水扯过阿火说道。
“出去再说。”
阿火无奈，但也只能乖乖听话。可是出了禁区很远很远，阿耶律还是不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冷冷清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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