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临清看着眼前老妪头巾下的银丝,刻满皱纹的脸,竟有几分熟悉,细细端详,原来是故人,空气中淡淡的烧饼味,以及血液中沉睡许久小虫对同族的兴奋。
电光火石间,李临清想明白了一切。一早就从许一诺那里听说这南阳道卖饼的老妪不太对劲,整个城内追捕数次都再也不见踪迹。明明有如此追逃能力,却轻易地让王五问了话,临了还在尸体上画蛇添足,欲盖弥彰。
月光下,李临清跟着老妪渐渐走出牢山,快到牢山出口时,老妪停下脚步,左手轻轻左右晃动,口中轻声吟唱。原本就有些遮蔽的山雾越聚越多,白茫茫一片,就连老妪的身影也模糊不清起来。
李临清努力地辨识老妪的身影,尽力跟上其步伐,约莫又走了五六里地,白雾渐渐散去,一个满是藤蔓,绿意盎然的山洞出现在眼前,洞中还有些翩飞的蝴蝶,细碎的小花,定睛看去洞顶还倒挂着一些白蝙蝠,模样还有几分可爱。
李临清跟着老妪又七拐八拐,绕过许许多多的洞口,最后终于走出山洞,来到一处厢房内。房中有汉地常见的牡丹图,赏荷图,也有百越中常见的铜鼓,苗刀,银饰。
隔着仙鹤临水图的屏风,李临清隐约看到了一个女子的身影。白花中看到的幻象,久违的血液中的躁动,一切都让李临清心如擂鼓。
莫非她真的还活着?一想到这种可能性,李临清一向轻浅有力的呼吸,在此刻都急促几分。
屏风后的女子缓缓起身,渐渐走出屏风,却在最后一刻开口提醒李临清。
“她不在这。”
确实和记忆中的少女没有半分相似。李临清微微颔首,恭敬地称呼女人“祖娘娘”。
女人抬起右掌,面带笑容地回绝了李临清的问候。
“李大人不用这么客气,妾这么多年来都够偏安于此多亏了李大人的照拂。阿朱不懂事,如有怠慢,还望李大人不要介怀才是。”
李临清满脑子都是二十年前,少女含着泪,紧紧握住他的手,希望他能让祖娘娘和阿朱逃出那场大火,于是开口便回答:“某自然竭尽全力,毕竟这是阿乐……”
李临清话还未说完,便被祖娘娘冷声打断:“妾辛苦叨扰李大人自不为追忆往昔而来,郡中多起命案想必李大人也是为此而来。妾无意间得到些消息想同大人分享。”
说到这里,祖娘娘隐隐有裂痕的温柔面具又完美无缺地重新挂在脸上,向李临清身旁的老阿朱微微点头。
老阿朱得令,向前走去,在一片黑暗中抱出木匣子,轻轻地置于祖娘娘与李临清之间的红木桌上,小心地拨弄锁扣,打开匣子。
匣子内一是女子常用的胭脂粉,香气逼人,粉质细腻,一看就是上等货。二是一株小树盆栽,枝叶卷黄,树干上还有点点褐斑。
“李大人请看,这是郡内当下最时兴的香粉。妾对香粉略有研究,这粉中竟含一些可长期致幻甚至足以伤人性命的白花。想必大人初进南阳已领略过白花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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