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弹指间。但苦女崖上并未等来两位飒爽身影的惊诧相望,而是一片诡暗肃杀。

怪异氛围是鸾姬一出水面便窥察到的。这一年里她半点仙术都未炼成,只因耳中那根黑毛。以至苦女经第二页便正文全无,只现一句释言:妖咒盈身,冲关不得。且研洞壁武学,咒除经现。

可见这苦女仙经根本不及一根黑毛法力,幸好洞壁武经绝伦,堪比世间顶级九段。如外鸾姬又得一柄风石长剑,当下这身本事万军不挡,杀一草乞郎不难。但出水一刻,鸾姬满心热望登时落空,因为涧风中并无半点狗哥的气息,却噬血刃腥迎面扑鼻。

鸾姬隐身崖缝,窥见探头岩下潜伏一队蒙面黑影,只听一带头者正压声厉审一乞丐。

“当初你确实看清冢前字迹?”

乞丐蹲挪了一下右腿,显然是个瘸子,口气十分坚定:“回禀督卫,当时那小花子奇勇,遍体鳞伤,仍将我等十七人脚筋尽断,但其性善,未伤一命,泣埋鞋碗冢后便离开此地。我等皆身受重伤,数个时辰后才搀爬至冢前查看,确有一年相邀字样,我豺猪潜隐大坤十数载,从未出错!”

“葬亲必言,尔等可听清小花子的话?”蒙面督卫追问。

“小的们距之数十丈,且伤重难忍,未曾听清。”豺猪又挪了挪腿脚。

蒙面督卫凝耳倾听片刻,又问道:“那尔等因何抹平字迹?今日尽捕岂不更好!”

豺猪愧道:“当初……当初只当出口恶气,使两个花子终生不得相见。不想…不想二贼如此要紧,误了差事。”

“哼!你以为密查院是食白饭的吗?吾等沿鸾嫔出逃路线一再追索,无漏星毫细沫,确以断定其扮乞潜至大坤境内,未想却疏于你手,真是枉费院主对你信任,若不是你时隔半载终于醒腔上报,立斩皆不足惜!”

“诚谢督卫!诚谢督卫!只是…只是当时七八兄弟按住小花子,并未…并未感受丝毫女气啊!”豺猪满是歉疚。

“哼!枉你是资老细作,既然扮作男乞,难道不缠胸抹脸、塞腰裹臀吗?废材!”

“是!是!督卫训骂的是!起初盯上二贼时确感其脸黑衣脏更甚,但…但真未想到其中竟有…”

“罢了,短练啊!过于完美之事,必有伪饰之嫌。此要点便可证明另一花子亦是要紧人物,如今石沉大海,此罪由你承当!”蒙面督卫满目怒气。

豺猪挪脚拱手,一个劲讨好:“督卫大人息怒!息怒!但愿今日且擒要犯。”

“哼!如此抵你罪过。”

话音未落,一道身影已立于崖上,青光长剑向探头岩一指,凛然道:“现身吧!我来了。”

“哦。”一声浅呼,几十黑衣大汉鹞翻而起,呈扇面持刃对立。刚刚那位蒙面督卫将长刀拖地,沉声发问:“果真是鸾贵人?”

鸾姬不语,紫纱面巾轻撩,大半绝美面容见了见光。面巾撂下,说道:“今天尔等知我容颜,必见阎王!”说罢,剑抖衣飘,猎猎生风。

督卫一摆手,扯下黑绸,抱拳说道:“贵嫔且慢,吾乃御前督卫八段海真,想必贵嫔对本将手段有所耳闻。纵使贵嫔偶遇仙师,亦只一年有余,且今日之士皆三段武者,贵嫔有胜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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