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一下子就变得热闹起来了。

太学学子们看着秦怀道,房遗爱,李泰和尉迟宝琳四个人来回奔走,灰头土脸的样子,皆发出了沧浪笑声。

楼阁之上。

孔颖达望着这一切,目光深邃,面无表情。

虞世南则是有些惴惴不安,手指轻轻攥着腰间玉带上的佩玉:“颖达,我看着他们这样,竟没有丝毫喜悦之情。”

“更甚至,我的心不知道为何,还慌张了起来。”

他们和张楚多少 已经打过不少交道了,对于张楚是什么样的人,其实心里是有一个认知的。

显然,张楚绝对不是一个能够闷头吃下大亏的人。

今日他带着民学子弟前来,肯定是想着创建一个辉煌的民学之路,可是就如此简单的答应了自己的提议。

更何况,他们比谁都了解自己给张楚的偏殿到底是什么地方。

对于势要开创一个新学派的人而言,真的是相当于胯下之辱了。

可现在看来,张楚却甘之若饴。

刚才秦怀道来找他们要杂工,他们直接拒绝了,说是这里的杂工只有一个任务,那就是帮着学子们好好读书,至于收拾庭院这样的活,显然不是他们能做的。

如果张楚暴跳如雷,说实话,虞世南也不会像是这般担忧了。

可是张楚又接受了,并且让秦怀道李泰他们亲自动手。

这不是装的,他们是真的在打扫庭院。

就这一会,几个人已经不知道提了多少桶水了。

那个院子里其实是有水井的,但这么长时间了,早就已经被杂物填满。

从刚开始的干干净净,几个人也已经变得灰头土脸了。

就连最小的李泰,汗水从脑门上不断的流着,挂在脸上,如同一个又一个蚯蚓爬过的痕迹。

孔颖达冷冷哼了一声。

转过身,躺回了自己的床榻之上。

“黔驴技穷!”

“何必慌张!”

“嘶······”

“国子监不是外面,而我们所行之事,也皆是一切的权宜之计,符合规矩。”

“不管他们。”

“难道他张楚还能把国子监真的给翻了天不成?”

“民学,就该如此被压于一隅。”

孔颖达喝道。

虞世南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只是孔颖达刚刚闭上的眼睛,眼角在轻轻抽搐,出卖了他也平不平静的内心。

张楚这是在干什么?

孔颖达自认自己真的是也不知道。

难道,剧本不应是张楚他们见到了所谓的偏殿之后,便急匆匆的愤怒的找他们理论么?

可现在······

孔颖达隐隐的心中竟生出了一丝丝的后悔之意。

一直到了夕阳西下。

张楚才让秦怀道房遗爱他们停下了手里的工夫。

之前还被杂草覆盖的庭院,这会已经显得宽敞了不少,但,也仅仅只是如此,也只有院子有了些许的变化,其他地方,仍旧和之前来的时候一模一样。

毕竟,秦怀道他们只有四个人罢了,更何况,四个人也不是对于收拾院子精通的专业人才,干起活来那叫一个百鬼夜行。

秦怀道和尉迟宝琳两人的体力还算是能坚持坚持,房遗爱和李泰这会两人的手都已经起了红泡。

指望他们四个人,估计再来一个月,这院子也真的无法彻底鼓捣好。

但,有今天这一出表演,足够了。

“好了。”

“今天课程到此为止。”

“可以回家了。”

“明天,不要忘记了准时来上课。”

张楚笑着站了起来。

“大哥,明天要不要我找些人来?”秦怀道撑不住了。

张楚眯了下眼眸,直接摇头:“不用。”

“明天,我自有安排。”

张楚说道。

四人眼睛一亮,纷纷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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